当夜幕降临在汪陶上空的时候,有一骑从远处快马加鞭的疾奔回来。
“千骑,救命啊!”
马背上的年轻骑卒滚落下马,操着一口流利的鲜卑语言。
听得外边动静,尸突魃掀帐大步走出,他来到那模样狼狈的骑卒面前,见其皮甲上带有刀痕,渗出有血迹,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口中沉声问道:“何事?”
青年骑卒抬头打量,见面前之人虎背熊腰,气势非凡,便猜到他是这里的千骑长,气喘说着:“今天,骑长带我们劫掠汉人村落,起初一切无事,结果忽然有一股汉军人马杀出,将我们困在村落,只有小的突围得出,赶回来请搬救兵。”
听完禀报,尸突魃神色一狠,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的漏网汉军。
“谁的人不在营中?”他问。
“禀千骑,是您的弟弟。”
什么!
尸突魃心中一惊,虽然他对尸突厥时常恨铁不成钢,但总归是亲生兄弟,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
“丘穆勒,是贲牯,立刻召集人手,随本千骑前去宰了这支汉军!”
尸突魃急吼起来。
很快,周围的将士各自传令去了,孤身在此的尸突魃也准备回帐去取兵器盔甲。
然而就在尸突魃转身的一瞬,那个前来报信、看起来气虚喘喘尤为虚弱的青年骑卒却突然发难。
他猛地跃起,一柄锋利的匕首从袖内滑至掌心握紧,对着尸突魃的心窝发狠似的捅去。
可尸突魃毕竟不是寻常小卒,即便背对青年,在感受到危险气息扑来的那一刻,他身躯急转,得以避开了心脏要害,但也因此被连捅了三四刀。
鲜血很快溢红了胸膛,吃痛闷哼两声的尸突魃强行抓握住了这青年手腕,他双目中怒火汹涌,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咆哮:“你到底是谁!”
青年并不答话,冷眸生寒,双臂只管使力,想将匕首再次捅进尸突魃的胸膛,可他显然也小瞧了尸突魃的蛮力。
匕尖在胸口前两寸的位置,来来回回进退了数次。
双方僵持不下,帐外响起了战马的奔腾冲驰。
身穿鲜卑军服的吕布等人冲进尸突魃的营地,犹如狼入羊群,见人就是一通乱砍,杀人纵火。
相比之下,鲜卑人这边就有些懵了,他们望见吕布等人身穿鲜卑军装,下意识里就没想过警备,以至于许多人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遭到突杀。
“千骑,你看那边。”一名鲜卑士卒手指南面。
汪陶县城西郊,驻扎在此的是贺儿扎力部。
千骑长贺儿扎力顺着方向看去,望见南面升起滚滚浓烟,那是尸突魃的营地。
虽然两人明面上不对付,但一旦哪方有难,另一方是肯定会前去搭把手的。
“叫上人,过去看看!”
贺儿扎力面色微沉,极为果断的下令。虽然搞不清楚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但走水的概率应该不太可能。
另一边,杀进营寨的吕布催动胯下红驹,挥舞掌中方天画戟,在尸突魃的营中来回奔突,如出无人之境。
韩烈、魏续等人一边纵火,一边砍杀,鲜卑人现在回不过神,又没有尸突魃的指挥,完全就是被碾压的份儿,在火光中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突袭持续不到两柱香的功夫,吕布果断下令进行撤离。
许多汉子杀得兴起,鲜卑人逃跑时嘴里发出的呜哩哇啦,在他们听来,犹如美妙乐章。
这会听到撤退的命令,难免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