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慎则跟在后面,指导他们如何搭建才会使得竹竿受力均匀,不会被盖上去的茅草压塌。
两个徒弟一边用心的听着,一边干着活,倒是越来越不像是个公子哥,变得务实了起来。
而朱厚照见此,心头一动,便在杜慎身边想要旁听。
听着自家老师所讲的力学原理,他若有所悟,突然道:“老师,我也可以一起帮忙吗?”
你以为你还能闲着?
杜慎撇了他一眼,嘴上却关切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尚且年幼,千万别累着。”
朱厚照豪气若干的道:“老师请放心,学生虽然年幼,但力气还是有的,这种粗活难不倒我。”
说着,他拦过一根竹竿,莽足了力气往地上一插,竟也干的有模有样。
可刘瑾却不干了。
他躬身谄笑道:“殿下,您乃千金之躯,如何能干这等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吧!”
刘瑾倒是一心为主,然而朱厚照却完全不领情。
粗活?师兄和老师都在干着的活儿,你说是粗活?
“狗奴才!平日里你这奴才也算机灵,今日怎没一点眼色,打扰老师与我等上体育课!”
朱厚照一挥手,稚嫩的脸蛋上带着些许威严,直视刘瑾。
“啊?”刘瑾张了张嘴,郁闷的道:“奴婢知错了。”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刘瑾不敢再多言,心中却腹诽不以。
他实在看不懂,这明明就是在干体力活,还是没钱的那种,怎么就跟上课扯上关系了呢?
不过,他这么一嗓子,倒不是做了无用功。
起码,杜慎是注意到这厮了。
长得五大三粗,话又多,看来平常吃的还是太饱了。
杜慎若有深意的看了刘瑾一眼,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刘太监?”
“先生称奴婢名字即可,有何要求但讲无妨。”
刘瑾拱手,倒是不敢放肆。
杜慎两眼放光,这可是你说的啊!
“刘瑾啊,你看太子勤恳劳作,可有所得啊!”
啥?咋又扯到自己了?
刘瑾虽然不明所以,但嘴上却谦卑的道:“太子尊师重道,且能下潜与田野之中,乃大明之福,只是太子毕竟年幼,奴婢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呀。”
他说的倒是情真意切,虽然有卖弄的嫌疑,但毕竟常年陪伴朱厚照左右,说的也是真心话。
朱厚照听到两人交谈,心里更是感动不以,看来刘瑾这狗奴才,还是个有良心的。
可杜慎却不吃这一套。
他笑眯眯的道:“既然如此,你看这大棚正缺人手,何不为太子分忧。”
话一说完,朱厚照的目光便看了过来,目露期待。
自己都在干着活儿,刘瑾这狗奴才还能免了?
那还像话吗?
张灏赵秀徐鹏举三人也同样目光炯炯,只不过他们对刘瑾看不上眼,因此颇为冷淡。
这……
刘瑾苦着脸,都这样了,他还能拒绝吗?
“奴婢……当然愿意。”
杜慎就跟无良的地主似得,毫无节操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茅草铺上吧!那茅草有点扎人,你可千万别怕苦。”
刘瑾勉强笑道:“奴婢不怕吃苦。”
他哪敢说苦,抱着一堆茅草就干了起来,只是那茅草确实扎人,直戳的他身上红一道白一道的,分外难受。
偏偏更难受的是,他被扎的龇牙咧嘴,还不敢叫疼,不然的话你让太子怎么想?
那不是显得他刘瑾无能吗!
朱厚照见此,感动的道:“刘瑾是个忠心的好奴才。”
杜慎也认同的点点头,心里却在腹诽。
“这刘瑾五大三粗,确实是个干活的料,可惜跟着便宜徒弟朱厚照,不然要过来当长工,又省了一笔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