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伸出一根中指,道:“这个意思是草。”
宋先生不明所以,面色涨红。
杜慎笑笑,将中指对准了宋先生,“汝娘亲。”
宋先生双目充血,其他跟着来的书生也看不下去了,纷纷怒目而对。
“杜慎,你欺人太甚,今日定教你头破血流。”
却是存了动手的念头。
杜慎却又笑了,他一转身对傻憨憨徒弟道:“徒儿,把你脸擦干净,让他们看看你是谁。”
张灏笑呵呵的擦干净脸,明晃晃的大白牙在太阳下十分耀眼,狞笑一声道:“听说你想打我师尊?”
宋先生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好悬没提上来,咬着牙道:“小公爷,您怎么在这里?”
张灏啐了一口痰,不屑的道:“本公子一直在这里,怎么?不行吗?”
杜慎暗自给傻憨憨徒弟竖起大拇指。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又所谓养儿千日终有一用,这徒弟张懋公没白替自己养。
英国公独子在场,宋先生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不敢发作,只能狠狠瞪一眼杜慎,然后转头就走,就连狠话都不敢放下。
杜慎呵呵一笑,“一群腐儒,整日里除了有辱斯文以外,再无建树,不思我大明之忧患,妄为大明人。”
宋先生身影一顿,然后……
他跑的更快了!
杜慎摇头道:“这天下的读书人啊,大都不过如此,圣人礼仪从来都是挂在嘴边,到了干实事的时候,却都只能掩面而逃,我大明建国以来,北有鞑靼小王子达延汗侵扰,西有羌国君主阿黑麻伺机而动,大敌在外却一个个不思进取,真是我大明之蛀虫也。”
说完,杜慎正色的看向自己徒弟张灏,面色极为严肃的道:“徒儿,你日后在我门下什么都能学,但千万不要学这些酸儒,否则为师定将你逐出师门。”
张灏头一次见自己师尊这么严肃认真,心头顿凌,也严肃的回道:“徒儿谨记师命。”
不过,张灏说完却又保持不住这幅姿态,又吊儿郎当的挠了挠脑袋道:“师尊既然知道我大明的忧患,可有解决的良策,我爹那老东西最近也在愁如何解决鞑靼小王子的压力。”
杜慎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大明内忧外患,内在国力,外在蛮夷,前者为师也没那个能耐去解决,后者倒是有些想法,但也只能缓解,而不能解决。”
张灏追问:“敢问先生,如何缓解?”
杜慎答曰:“无他,请陛下封王即可。”
张灏不解,封王?
杜慎一边将裤腰带系上,一边解释道:“那鞑靼小王子有儿七人,如今他年岁以高,即使再威风属于他的时代也终会过去,且马背上的鞑靼人向来野蛮不堪,只要促使其内乱,大明的外患自然能缓解一二。”
道理非常简单,当一个国家出现了内部矛盾的时候,有资格角逐那个位置的都在争权夺利,当然没空去管别的国家。
张灏再问:“这一点学生倒是清楚,只是非得等到鞑靼小王子死后,才能缓解我大明外患不成?”
隐约间,他觉得自家先生说到了重要的地方,似乎正是自己老爹苦思冥想而不得的良策。
杜慎笑着拍了拍张灏的肩膀,这也就是自己徒弟,若是换了外人,他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
“傻憨憨,达延汗死后,他的七个儿子肯定会陷入争斗,但谁说他没死就不会了,若是陛下名义上册封他七个儿子都为鞑靼王,或者鞑靼侯,你说达延汗的七个儿子会怎么想呢?”
张灏贼眼放光,连被自家师尊口称傻憨憨都下意识的忽略了,拜服大赞了起来,“师尊大才,经纬天地也,这是妙计啊!”
杜慎却翻了个白眼,指着地上那一堆被衣服包裹住的鹅卵石道:“少拍马屁,赶紧把这堆石头抗回去,为师的粉笔还得靠这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