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小瘦猴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一个大些的孩子挤开了：“不办业务就起开！后天就开学了，哪有你讲价的功夫？”

“我办！我办！”小瘦猴又挤了回来，焦急说道：“可我真的钱不够呀！”

小胖子瞧了他一眼，见他不像骗人的样子，问道：“你几年级的？”

“三年级的。”小瘦猴赶忙说道。

小胖子点点头说道：“那就收你三百，寒假有生意你得来找我，不许找别人听到没？”

“一定！一定！”小瘦猴高兴说道。

“三班！”小胖子头也没回的喊了声，一个戴眼镜的小学生从柳树后的角落跑了过来。

小胖子冲小瘦猴说道：“把作业给他吧！明天上午十二点以后过来拿，最近生意好，晚点也有可能。”

“没事儿！我相信皮哥的效率！”小瘦猴如释重负，将三张红票子递给小胖子，便高兴地背起书包跟小眼镜儿往柳树后走去。曹浩源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在大柳树后坐了一排面前摆着小桌板的小孩子。小到七八岁，大到十四五的都有，正蹲在那抄作业，每个人脚边都有一摞大册子，忙碌的场景颇有点小手工作坊的感觉。

这是个团伙啊！曹浩源叹为观止，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猛的吗？

说话间，小胖子写完了一本作业，和脚下几本摞在一起，递给了身旁一个大些的孩子，冲人堆喊道：“初二的写完了，有初二的没？有的话抓紧报名了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我我！到我了！”

“别挤！我先交的钱！”

“狗日的你踩我脚了！”

……

如同丧尸围城，人群轰然涌上前去，只见小胖子有条不紊地接过递到他面前的钞票，往一个大书包里塞去，从拉链缝隙中可以看到，那里面已经塞满了红票子了。

交完钱的孩子都拿着作业跟着那个接过作业模板的大孩子往后走去，曹浩源都看呆了，业务这么熟练，显然都是老手啊！

或许是因为同样是小孩，曹浩源在一旁看了半天都没引起他们的注意，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刚瞧见热闹走了过来，那小胖子便警惕地看着他，将书包拉链一拉，说道：“暂时不接单了！一个小时以后再营业！”

听着小胖子的话，那年轻男子乐了，他看着小胖子脚边的招牌，笑着问道：“呦？还挺正规？这怎么不接六年级和初三的作业啊？是不是你不会做呀？”

小胖子昂着脑袋，哼了声没理他，反倒是围在周围的小孩子替他回答了：“大叔，六年级和初三没有暑假作业。”

“啊？”那年轻男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曹浩源插了一句，提醒道：“毕业了，没有作业的。”

“呃……”年轻男子有些尴尬，但却没有走开，只是一边瞧着，一边时不时回头看去。

小胖子眉头一皱，像是看出了什么，突然大声喊道：“战术性撤退！”

“轰”的一声，如同炸了窝，原本在大柳树后排队抄作业的小家伙抄起小桌板抱着作业就往公园另一头跑去，小胖子则背起书包，朝另一个方向狂奔。

瞧见他动作，那年轻男子有些急了，赶忙追上前去，想要拦住他。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人贩子？曹浩源刚想上前阻拦，却听到远处公园外的路上吱呀几声刹车声响起，两辆警车停了下来，七八个大盖帽从车上跳了下来，往公园里追去，当先一个国字脸的中年警察黑着个脸，大喝一声：“给我逮住他！”

听见中年警察的吼声，那名年轻男子快跑几步，一把将那小胖子给抱了起来。

中年警察怒气冲冲地跑上前来，拎起小胖子便朝屁股上啪啪两巴掌，怒骂道：“你个小王八蛋！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老爸你的生物一定没及格过！”小胖子倒也不挣扎，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骂他是小王八，自己就是个老王八了，中年警察胸膛起伏，显然给气得不轻，捏了几下拳头才将怒火压下去。

他将小胖子放下，一把将书包扯了下来，递给身旁的年轻男子，说道：“找到那些孩子，把钱都退回去！”

年轻男子点头说道：“是，队长。”

“那是我挣的钱！”小胖子高喊。

“挣个屁你挣！”中年警察抬脚在小胖子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看回去你妈怎么收拾你！”

说罢，他便带着犹自叫喊着暴力执法的小胖子往警车走去。

大爷大妈们不知是司空见惯，还是压根没看到，依旧踩着灵巧的八字步。

曹浩源将最后一口煎饼塞入口中，含糊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