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没事儿吧?”张佳慧在门外担心询问。
“我没事儿!”
“儿子都说没事儿了,瞎担心什么?可能是没睡好吧?我昨天也没睡好,得去补个觉去。”曹向东的声音也从门外掠过,向着主卧走去。
“我老是感觉他今天有点不正常……”张佳慧嘀咕道。
你们才不正常好么?曹浩源暗自吐槽,他反锁着房门,在没有解开心头疑惑之前,他暂时不打算出去了。
“那源源你先睡一会,妈得去剧团了,等你爸睡醒以后你让他带你去买开学要用的东西啊!”张佳慧又叮嘱了一句,便回头收拾准备出门了。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曹浩源静静的站在书桌前,窗外的天空已经大亮,透过窗外,他能够看到一片青绿的池塘,老妈正挎着包从假山旁走过,那里明显是小区的中央。
这里也不是家里以前住的小区,曹浩源发现,自己必须要正视眼下的情况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这并不是个梦,而与记忆完全不同的环境告诉他,眼下的唯一可能就是他来到了一个平行世界。
忽然间,心有所感,他伸手拉开了抽屉,从中抽出了一本软皮上锁的笔记本。
思索了下,他输入了0705四个数字,那是他的生日。
咔哒!
笔记本应声而开,这密码可真没创意。
打开笔记本,瞧着那一串串潦草的字体,曹浩源点了点头,果然是自己初中那会的狗爬字体。
翻看着笔记本,那是一本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写的日记。
随着日记的展开,曹浩源逐渐对这个世界中的自己和家庭有了些了解。
和他所处世界完全不同,从爷爷开始,他的家庭就出现了变化。
在日记的记载中,早在小学前就已经同样因为渐冻人症去世的爷爷依旧在世,从未见过面的俄罗斯奶奶也依然健在。
原本应该是高中老师的老妈在这个世界中却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女高音歌手,虽然并不被大众所熟知,可也是领国家工资,时常在省级电视台的文艺汇演和各种晚会上露面的歌唱家。
而原本在银行工作的老爸则变成了一个圈内很有名气的配音演员,刚才他就听到了,老爸的声音变得更加雄浑低沉而且自带混音,充满了华丽感。日记中说,有许多知名广告都是由老爸配的音,但更多的是电影。许多从国外引进的电影中都请他为主演配音,其中不乏一些很火的科幻动作大片。
成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这个世界里的曹浩源从很小就接触了音乐,而不是像原本世界中直到大学才入了金属坑。
然而巧合的是,这个世界中的他并没有选择老妈从小培养的钢琴作为主乐器,而是和那个世界中的自己一样,玩起了吉他和鼓。
鼓他是很熟悉的,无论是中国鼓、日本和太鼓、非洲鼓还是卡洪鼓他都会一点,因为这些都是方爷爷研究的方向。
方爷爷是国内民乐界可以称一声大师的前辈,而他之所以能够和方爷爷结识,完全是因为方紫萱。
紫萱,这个名字让曹浩源心中一痛,如果自己没有得那个病,应该是会和紫萱结婚的吧?
他早已见过了紫萱的家人,方爷爷尤其的喜欢他,不光传授了他相当多关于鼓乐的技巧,还教会了他另一种精通的管乐——唢呐。
在认识方爷爷之前,曹浩源对于唢呐和鼓的认知完全停留在红白喜事的阶段,但自从接触了这两样乐器之后,他才知道民乐到底有多厉害。
鼓是人类接触最早的乐器,从它的发明至今,就和战斗脱不开关系。在人类还处在猿猴时代时,拍打胸腔产生的闷响就是示威的信号。而在早期的人类战争中,无论发生在何时何地,其中一定少不了鼓的身影。
鼓是最肃杀的乐器,它发出的低频震动声如同能够察觉的次声波,透体而过,从而给予人极大的震撼。
而唢呐却是另一个极端,它是从波斯、阿拉伯一带传入中国,从传播初期,它就与宗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它以其高亢明亮的音色和极具情绪渲染力的演奏风格征服了所有听过的人,随着佛教的入侵传遍了整个中国。
从没有哪个乐器能够像它那样充满着浓烈的情感,能够让听众听到的瞬间就哈哈大笑,亦或是悲从中出。
它并不需要什么思想境界去体会演奏者或作曲家所要表达的感情,大喜大悲就是它的特点。它像是一个性格极为热烈的女人,无论是爱或恨都是那么纯粹。
它是属于普通人民群众的乐器,它用最朴实的方式去表达普通人的爱恨情仇。
然而,若是因此就判断它是一件土得掉渣的乐器,那就纯粹是外行了。
从没有哪件乐器是土的,只有触动不了心灵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