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姨家住了两天后，沁沁已经和他混熟了，她还挺喜欢和曹浩源玩的，尤其是看到他手机中拍摄的蛋炒饭的视频后。

没有哪个小孩子会不喜欢毛茸茸的小东西，沁沁也不例外，看到视频中蛋炒饭在曹浩源怀中沉睡的可爱模样，她眼中满是小星星。

“它好可爱呀！我想抱抱它。”沁沁两只白嫩的小手捧在胸前，仿佛要被视频里的蛋炒饭萌化了。

“等你下次去我家玩的时候就能抱它了。”

“它吃老鼠吗？”

“额，应该不吃吧？”曹浩源笑道：“但如果猫粮没了，它也会吃的。”

“五楼的涛涛哥哥的姐姐就养了一只肥老鼠。”沁沁用手比了个圆圈，认真说道：“有这么大。”

“有这么大的老鼠？”曹浩源半信半疑，因为沁沁比的圆圈足有碗口这么大。

“对呀！它可胖了！”沁沁信誓旦旦的说道：“它叫大龙猫。”

“……”

小孩子在沙发这边聊天，张佳慧和张晓丽姐妹两口子则坐在餐桌边小酌闲聊。

“我觉得有点冲动了吧？”张佳慧说道：“你们俩的工作都挺稳定的，人际关系也都在这边，贸然变动的话……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张晓丽回头看了眼和曹浩源玩闹的沁沁，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现在不拼一把，就晚啦！”

“可是，你们也没必要一下搞这么大的动作啊？连房子都卖了，这是不准备留退路啊？”

张晓丽摇了摇头，说道：“慧慧，环境对人的影响有多大你不会不清楚，当初咱们从老家出来，吃的第一个亏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张佳慧笑道：“我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刚到昌平，下了火车站，因为不会说普通话，连路都问不到，咱们俩站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像两个大傻子，哈哈！”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一旁的曹向东默默的伸出手抚上了张佳慧的背，轻轻拍了拍。

张佳慧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却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别看现在的她们谈起以往的窘事，已经可以笑着谈论，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当初的她们有多么惊慌失措，多么的无地自容。

时隔至今，她仍能记得起当初两人操着一口温州话，背着大包小包在火车站上汗如雨下，焦急的向路人问路，路人们却一脸茫然，只是摇摇头便走了，甚至有人还鄙夷她们连话都说不清楚。

两人像个傻子般在火车站广场站了一个多小时。

那时两人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张晓丽送张佳慧到音乐学院上学，她则在昌平打工，给张佳慧挣学费。而平日里在家都是被照顾的张佳慧像个初出茅庐的鹌鹑，只知道缩在姐姐身后，问路都是姐姐过去问的。

张晓丽是个要强的人，即便是不断被拒绝，她也依旧不放弃，但张佳慧却记得，那时姐姐也曾背着她偷偷抹着眼泪。

“你那时候就是哭了吧？”张佳慧哈哈笑问道。

“呸！我哭个屁！”张晓丽啐了口，笑道：“我那是热的。”

“切！还不敢承认！”

张佳慧开着玩笑，但她心里清楚，那时候的姐姐心里的压力是要比她大得多的。

张晓丽叹了口气，笑道：“咱们学普通话学了几年？我记得是三年吧？”

“三年多。”张佳慧说道：“你学得快，两年基本上就没什么口音了，我花了三年半才转过来。”

“是啊！”张晓丽叹道：“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话，就让咱们两三年没睡好觉，这在城市孩子看来都不敢相信。”

曹向东笑道：“很多城市孩子也讲方言的呀？”

“是，但上课的时候还是讲普通话的吧？而且这只是一方面。”张晓丽摇头说道：“环境的差距单凭人力改变太难了，人自己能决定未来生活的底限，但上限却是由环境决定的。我们明白的太晚，到这个岁数，要说再去提升多少，几乎没什么空间了，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给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环境。”

“但是……也没必要这么绝对吧？”张佳慧迟疑说道。

张晓丽认真说道：“就得这么绝对，这边的幼儿教育质量你也听我说过，沁沁已经吃了亏，明年她就该上小学了，再不果断点儿，可就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