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菜上齐,程川河便一把将桌上的酒坛子提起,会意一笑,手上暗使劲力,只听得‘碰’的一声轻响,那粗瓷坛子封口已被起开。霎时,一股浓郁的酒香绕梁填屋,直叫人心旷神怡。陆天心底暗暗称赞道:“这酒香味逼人,果真好酒啊!”他顾不上腹中饥饿,望着程川河手中的老瓷酒坛,只觉一时口渴难耐,不禁咽了几口唾沫,心里想着:“若能将这坛子捧在手中,大口喝酒才痛快啊!”
程川河正欲放下酒坛,见他如此,心中会意,便替他斟满一碗酒,微笑道:“此酒乃我谷中自酿高粱,怕是有些年头了。舍下寒陋,无以待客,都是些粗茶淡饭,还望世侄勿怪。日落西山,谷中早寒,莫不如请世侄先尝上几碗酒水,缓和缓和。”陆天看到桌上的酒水,心中自是欢喜,说道:“程叔父见外了!如此款待,晚辈感激不尽!既是好酒,便当共饮,请啊!请啊!”
便端起碗,将酒一饮而尽。
程川河微笑道:“陆世侄果真爽快,颇有大哥当年的气势!”自笑着,斟满酒,也仰头干了。
了尘老僧见他二人喝酒正酣,诵了声佛号,便以茶代酒,也喝了一碗。
酒水下肚,陆天只觉胸腹中涌出暖意,口中酒香流转,乃放下酒碗,爽声道:“此酒令人回味无穷,果真好酒!”程川河面带微笑,又提起酒坛,咕咚咕咚给他二人斟上酒,笑道:“陆世侄误入谷中,我又与你相认,此乃天大的缘分,大师兄早已皈依佛门,尚有戒律,不便饮酒,要不我二人对饮五碗如何?”
陆天见他眼中尽是欢喜,想要推脱,却又怕扫兴。他自知酒量不佳,可这陈酿高粱却甚是爽口,便想再多喝一碗,又想:“今日误入谷中,得遇父亲结义兄弟,这酒怕是也替父亲喝了,早些时候被那岳钟秀和林恒之当众羞辱欺负,心中闷气自难消,又不知如何报复,索性喝上它几碗大酒,醉了便甚么烦恼也没有了。”当即正色道:“即是缘分,又是故人,程叔父,这酒我便替父亲喝了!只是一会喝多了失态,叔父可莫要怪我。”乃不由分说,端起桌上酒碗,将那心中气闷都化作了这碗香浓醇久的酒水,咕嘟咕嘟的喝进了胸腹之中。
程川河心中欢快至极,大声道:“好汉子!”便也端起碗来,仰脖子喝干。
待他放下酒碗,陆天又斟上两碗酒,含笑道:“爽快!爽快!”又将一碗酒喝光。
程川河又喝了一碗。如此三碗陈酿高粱下肚,陆天只觉面红耳赤,身上燥热不已,头也有些晕眩了。他脱掉了上衣,只穿上一件薄衫,从桌上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大肆嚼着,便又在碗中斟满了酒。
二人满心欢喜,酒也喝的豪爽,不消片刻,五碗酒便已喝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