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地游移着双眸,心里打着算盘。
慧安体态较胖,她气喘吁吁,有些追不上,在一个回廊的拐角,她扒拉住小姐妹的袖子,喘着粗气问道:“香凝,小姐这是怎么了?哎呦,我实在跑不动了。”
香凝拉了她一把,“让你平时吃那许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些我再同你说。”
“哎呦,你慢着些,我这后腿还没缓过劲儿来呢。你这般拉扯,我这骨头都要散架了呀!”
……
一觉方醒,苏流月混沌之间,只觉得舒服得很,她将手背覆在眼睛上,不由唤到:“西西……”
音色里还掺着些沙哑,那是初醒时分的懵懂。
织菱就在外头刺绣,闻声转过屏风,“小姐醒了?我去打盆水来给您擦洗。”
苏流月转过头,向纱帐外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消失在屏风之后。
她环顾四周,眉头微微拧起,“西西是谁?”
纵观她过去现在,似乎都不认得,一个叫西西的人,连叫西西的宠物都没有。
她从床上坐起,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大约是梦里人吧。
梦醒之后全忘却,这也是常事。
简单的梳洗打扮之后,苏流月就完全清醒了,她瞧了瞧日头,太阳快下山了。不过,午后她睡时,也已经不早了。
这是妍雅苑第三进的屋子,她当时逛了逛,觉得这个屋子同前边的摆设风格极为不同,处处透漏着小女儿家家的喜好。
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那二姐姐以前常来协助母亲处理事务,有时时候晚了,便直接留宿这里。所以,各项布置都是按照二姐姐的习惯来的。
此时,她坐在梳妆台前寻思着,自己还是早些回月笙居为好,她这边至今还没寻个办法出来,要是母亲老是跟她提婚嫁之事,她又该不自在了。
“哎?碧琴呢?”
“哦,碧琴被夫人唤去了。”织菱低头,下巴都抵到衣领上了,眼睛眨巴眨巴的。
苏流月一抬头,她更是连看都不敢看。明显有猫腻。
“既然如此,正巧我也要同母亲告辞,你陪我一起去吧。”苏流月也不说破,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小姐,不若我先去禀报一声,好让夫人知晓您起来了。”织菱倏的抬头,脸上有些许仓惶,她急匆匆地,便往外去了。
“站住。”苏流月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好说的,我是母亲的女儿,总不需要让她来迎我吧?”
织菱低着头,心急如焚,她恨恨地想,早知如此,便在小姐醒来那时,就去禀报。如今这般,可如何是好?
“不若还是奴婢先去禀报吧。”
“我说不必就不必。”织菱顿时被吓得,驻足在原地,这下是真的一动不敢动了。
那股寒意又出现了。
苏流月经过她身侧,幽幽地说了句,“别做什么僭越主子的事情。否则,本小姐虽然人微言轻,执意要换个丫鬟,相信母亲还是会允了的。”
织菱站在原地,全身都微微抖着,她瞪大了双眸,有些难以置信。
她服侍小姐多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苏流月则是神情淡淡,她也不顾还站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的丫鬟,直接穿过侧边的回廊,放轻了步子,向母亲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