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巴黎戏剧院里千呼万唤不出来的戈多不一样,我等的公交车终于在我犹抱大衣半遮面的视线里出现了。
三十分钟后,戴着鸭舌帽的公交车老司机终于将车缓缓地开到了我的脚下,他用一个爱上不上的眼神意识我快点上车。
我琢磨了下,有这时间我都可以步行回老家了,但令人大家喜闻乐见的是我却傻傻地等了半天。
公交车面向我这边的车身上有两个广告,左边的那个广告是一幅诗意盎然的连环画,画面上有个男人和女人,她们俩的旁边有个坟墓。
我不懂这幅画里面有什么深刻的含义,给我的直观感受更像是艾滋病的新宣传。
其实现如今的医学与秦始皇时代相比并没有太大的进步,穿白大褂的医生并不能妙手回春,甚至连两千年前秦始皇做梦都想吃的长生不老药都没有发明出来。
我最近有个朋友由于心肌梗塞被人七手八脚抬到医院,医生说他有50%的机会活下来,但是这个机会只有10%的可能性。
绝大多数人都会寻找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理由来继续活下去,最后不得已地眼睛一闭来结束,结束方式大致就像跳伞没打伞、喝水被呛到窒息、被秋天里的小麦联合收割机给卷进去,毫无意义却死状惨烈。
我以后想当个船夫,所以我的死法可能是不慎落水,然后以大头朝下的姿势浮在水面上。
公交车右边的广告是美国黑人牌牙膏,画面是一个黑得不能再黑的黑人呲着白得不能再白的白牙,他宽大的黑手握着一管黑人牌牙膏。
说完黑人聊白人,美国白人在历史上是“懂得分享、十分好客”的民族,白人们千里迢迢地把黑人们从非洲“请”过来,然后白人们“优雅地”让黑人们在南方种植园里吃炸鸡、汉堡,最后白人们甚至和印第安人“平均分配”了北美洲西部的土地。
待我一脚蹬上车内,老司机便一脚油门发动了公交车,使得我差点踉跄而倒。
似乎世界上所有的公交车司机都是一副马不停蹄、拼命赶车的工作状态。
我是不经常做公交车的,我也不太熟悉车座位的舒适程度、气流流动、阳光散射等状况来以便选择一个坐上去比较合理的座位,所以我破罐子破摔地大步迈向了最后一排的座位。
老司机的鸭舌帽的正上方的电视机开始播放一则新闻:近日,日本爆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丑闻,小日本最大的神户钢铁厂竟然钢铁造假长达十年之久,以假钢冒充真钢,岛国所有涉及钢铁的产业都受到了莫大的波及。
然而一波未平,令一大波又起,日本牛肉又被指出以次充好,日本多家餐厅多次用二等牛肉卖出一等价钱,使得岛国人民吃完后,上吐下泻。
日本人一直鼓吹他们大和民族的工匠精神,现在神户钢厂与牛肉可能看不下去了,就跳出来啪啪打他们脸了。
此次事件也让日本人的工匠精神也迅速地变为躬匠精神,日本企业家第一时间就出来鞠躬道歉,将躬匠精神表达得淋漓尽致。
在日本,没有什么是鞠躬道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鞠躬两次。最后实在不行,还可以切腹自杀嘛,多大点事。
日本近日的这一系列事件都可以用八个字高度概括,那就是:日常造假,日常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