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中竹屋。
穆风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顿生惬意之感:整洁亮堂的屋子,一尘不染的桌椅板凳,周围摆放的香玉牡丹花香四溢,沁人心脾,若是有良媛在侧,那便是世外桃源了。苍天不负有心人,美人说来就来。
“穆风,你醒了!”只见琼皎从屋外进门,看见穆风睁着眼睛,顿时喜出望外,飞跃到穆风榻前。
“这是?”穆风问道。
“哦,这个地方呀!嘿嘿!”琼皎露出灿烂的笑容,答曰,“这是我姑姑住的地方。”
“姑姑?”穆风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嗯。我姑姑闻人悦蓉。”琼皎答曰。
“闻人?你姓闻人?”穆风目瞪口呆地盯着琼皎,“你是楚国贵族?”穆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我是楚国乐陵公主闻人琼皎。”琼皎淡然道。
“那,你为何千里迢迢来到秦国?你不知此时正是秦楚交兵之际,一旦你被认出来,可就麻烦了?!”穆风一脸喝责之意,同时表现出几分不安。
“唉,那又如何?我若是回到楚国,那我后半生就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还不如死了!”琼皎脸色沉了下来,眼角间有泪痕隐现。
“你这次出禺都就是为了逃婚?”
“嗯,不错。”琼皎突然满脸的愤怒无处发泄,大吼道,“皇兄将我嫁给了北方的胡匈族首领东莫鲁,下月初六差人将我绕道送往胡匈的可汗牙帐。”琼皎说着说着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滴。
穆风努力起身,从袖子中掏出手帕,为琼皎轻轻擦拭脸上的泪花。
“吆,我的小公主,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你小子欺负她了?”忽然从门外闯进一个体态婀娜的女人,冲着穆风便破口大骂,并把穆风从琼皎身边推开,自己则紧拥着琼皎安慰。
这女人,年约三十出头,却白肤胜雪,腰细如蛇,风韵犹存,风姿不减。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想到了皇兄就……”琼皎哽咽着便失声大哭了起来,脑袋深深地埋在那女人的怀中,就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好了啊,没事的。你看你这不是逃出来了吗?你放心,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去和亲。”说罢,又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白眼狼,我这些年算是白疼他了。真后悔当初怎么没把他摔死!”
“姑姑,你也不要这么骂哥哥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琼皎忙帮闻人子御说好话。
女人听了不屑道:“什么苦衷?那自己的亲妹妹做战争筹码就是他一个国君的所作所为?”
“如果不那样做,禺都恐怕现在已经是秦国的疆域了。”琼皎极力为哥哥辩驳。
“算了,不提那个畜牲了,越提越生气!”女人说罢,摸了摸琼皎的脑袋,然后指了指穆风,“你就是琼皎的情郎?”
穆风一时没反应过来,语塞了半天。
这可把琼皎给羞坏了,连忙红着脸从女人怀中出来,低着头低声说:“您说什么呀,那是我新认的弟弟,穆风。”说罢,望了望一脸尴尬的穆风。
“你又哄姑姑不是?你闲来无事认弟弟干嘛?”说罢,目不转睛地盯着穆风,把穆风盯得心里直发毛。
“弟弟,还不见过快姑姑!”琼皎赶紧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穆风的太阳穴,指了指那女人,命令道,“快见过姑姑,这就是咱们的姑姑闻人悦蓉。”
“见过姑姑!”穆风本想起身行礼,却被闻人悦蓉用手按下去了。
“看在你身体受伤的原因,这套虚的就算了吧!”闻人悦蓉冷漠地说道。
穆风感激地抱拳道谢:“谢姑姑垂怜!”
“你小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姐姐?”闻人悦蓉气愤的质问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