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道,正如我一直以来叫他的那样:“燕公子好。”
我自不辞而别,他却也该明白其中原委。
听燕王道玖儿这个称呼,许多人也已投来了不一样的目光,现在我是下棋心切,就算是要输,也要风风火火地快速输掉——更何况自认为和闻休下期多日技术精进,胜算更大呢。
就算有再多要说的话,这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场合,燕王执起白子,落在我的黑子旁边,凌厉远胜从前。
“既然是熟人,不是来讨个彩头,就以一个条件为赌注如何?”好事者又提议道,看样子也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
“好啊。”安乐郡主倒是笑着附和,目光不动神色地扫过我二人。
燕王不反对,我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看戏的就让他们去看戏罢。
来往几步棋子,我知道他认真了,再不像从前我二人单独下棋时候的谦让。为了安乐郡主,又或是为了谁,不得而知。
仅仅一瞬间的失落闪过,下一秒,黑子一下刺中要害,这是我学到的果断和不留余地。
这盘棋下得很快,双方思考的时间都很短,都竭尽了全力。
我赢了,赢得决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下棋不是战争,到头来也只是一个谁输谁赢,怎么输赢除了局中人,旁的最多也只能看出是势均力敌还是差距悬殊,别的一概不知。
“我输了。”燕王道,这次他没有歉意地看着安乐郡主,而是望着我,眼神有些陌生,可能在回忆曾经他对我的谦让在我眼里是不是一个笑话。
于我,这从来不是一个笑话,于旁人,也只我自己是一个笑话。
“承让。”我将一直锁在棋盘上的目光移到安乐公主的脸上,她显然没有料到燕王会不是我的对手。
破绽也只是一瞬间,安乐公主满不在意地微笑着,令秋月将棋子收好,放回到两个棋盒子里面。对大家道:“这局既是燕公子替我下的,这个彩头该是算在我头上。也怪我开始下的不好,拖了燕公子的后腿。不知玖姐姐意下如何?”
我心道:你就下了一步棋,拖后腿的本是也是大。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我礼貌地笑了笑:“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游戏而已。”
“既然是我输了,怎可让锦儿代我受罚。锦儿也不必替我辩解。”燕王站起来,歉意地笑道。
我见他们二人有不肯相让的架势,不知要怎么是好,便打了个圆场:“我一人生活,无所求,也没有什么愿望。按照我的意思,先前的彩头作罢也好。若你们觉得实在都不好意思,就一起吧。”
给了他们两种我以为都很妥当的选择,我觉着这下总没有什么可纠结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