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设膳,何处燕坐,何处诵经,何处进,何处退。种种礼仪,面面俱到,事无巨细,一样一样地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之后。清闲的日子又来了,同时,我又变回了无事可做的状态,不过也好潜心研究桃李春风的新品。
陈酒纵使有旧客喜爱,时光容逝去,旧客已亡,什么风华,什么光彩,不与时俱进就会倒退入灭亡。
什么样的酒,要怎么酿,何时酿,用什么酿,这些我早已烂熟于胸。但是创新显然不是烂熟于胸这样一件事就足够的。但不烂熟于胸是万万不能的。灵感的寻觅往往是在日常生活中一些被忽视的细枝末节中的。
总的来说,这都是一个极其枯燥的过程。光是在这种循环往复枯燥的过程中,常常也是很难有什么好主意的。每当二红来了之后,我便也天南海北同她聊天,说起未来、说起希望、说起一切一切美好的东西。
这样,自然会说道姐妹们的心愿,大同小异,人们总是对高处的、远处的、发光的东西充满着向往。
二红自告奋勇,说也要帮着去祈愿,一起去帮着姐妹们达成心愿,也给自己积一点福分。这自然是最好的,两个人办事,效率上不少。只是就是亏了我得去寻寻大青所说的大将军究竟是哪个。
怕是个虎背熊腰的,我还得瞅个好的时机去悄悄画。只但愿他睡觉的时候不要瞪大着眼睛,如是,就算我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怕是也得吃几个胆子补一补才敢去,扳一扳手指算一算,又得花不少银子。
这日,我正没有什么灵感,忽起了兴子,突发奇想,正在院子里种树。都说种树栽花得选春日万物兴兴向荣之时,现在正秋高气爽,岂是好时节?我偏要一试。金果粮食,梧桐红叶,怎么又不是好时节了呢?
就算没有了闻休的早膳,二红来得也是勤快的。没有空招呼刚来二红,便打发了她去我屋子里拿小说本子自娱自乐一下,带我种好树再说。
一棵小树苗,也不需要挖多么大的一个坑,方撅好土,也不过半尺不到的小土包。我将铲子靠到一边,就见二红一脸兴奋。
“玖姐姐,这个是什么?”二红蹬蹬蹬从我的屋子里面跑出来,手里端了个红盒子,盒子擦得锃亮。
照理,这样子的首饰盒子在我的屋子里不该这么干净,我也不会有印象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盒子,里面装什么的,我又将这个盒子放在哪里的。
但是这个盒子,我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并且连里面的东西怎么放得都记得一清二楚——这正是摆闻休给我的白梅簪子的盒子。
然二红显然显然不是来问我这个盒子里面放的是什么,说来也怪我总是把小说本子放在这种地方,尤其在云天寺,更要小心放。藏在枕头里面,藏在梳妆盒子里面,藏在衣服里面。放在柜子上面,压到地砖下面,见缝插针,无处不在。不然要是被人看到了,影响多不好。
“这个可不能给你。”我道,两手接过盒子,打开了看,那个白梅簪子从盒子里延伸出纸条,开着三朵白梅花,还带着一个花骨朵儿,仿佛随时撑开出一朵水灵灵的花儿。
“玖姐姐什么时候也买这种花哨的东西了。”二红眯着眼睛凑过来。
“这个哪里花哨了,分明就素雅得很,正是我一如既往的风格。”我仰了一仰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