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闻休点点头,扫视四周,带着我往一个走去。
周围都是一些颓败的墙,虽被风吹日晒雨淋,依然可见一些烧焦的痕迹。有几间是只剩下架子的屋子,还有几间只剩下了零星儿一点的残墙。
跟着闻休的步子穿堂过户,竟也可以想象出几分这里原来的面貌。
最后,闻休在半堵墙一边停下。这间屋子被烧得不可谓不严重,若不是从地上的一点痕迹,几乎看不出这儿曾经有一个屋子。从方才走过的这些路来看,这应该是宋家极偏的一处。
闻休站定,我也跟着他的脚步停下,只见闻休从袖子中拿出一支白梅,放到我手里。一朵朵白色的花撑开轻盈的花瓣,是雪的颜色。在阳光下,盛开的却是坚毅、是无暇,是冬日的赞歌。
如此我方疑惑这儿怎么会有白梅,待闻休将它放在我手里之时,拿在手里,才突然发现这并非一支活生生的白梅,竟是一支木制的簪子。其上用极薄的玉片做成花瓣,因此如花瓣一般玲珑、一般通透,更是有细细雕刻而成的花瓣茎的纹路。而枝丫是用一种更为坚实的木头雕琢成梅花枝丫的样子,因都是木,所以不放在手里,根本感觉不出是不同的木。
簪子很尖,再加上这个坚硬的程度,作匕首用也未尝不可了,只可惜那几朵栩栩如生白梅一看就是极其易碎的东西,也不知闻休放在衣袖里面是怎么好好的。
我心里有点欢喜这个簪子,眨眨眼道:“给我的吗?”
“嗯。”闻休点头。
我有点激动,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说:“我最喜欢白梅花了。”
闻休又是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自然没放心把簪子放在衣袖里面,更是不放心把簪子插在头上。若是一个不小心磕碰一下,我可舍不得着几朵白梅花。
于是,我便紧紧将簪子攥在手里,好算是稍稍安心一些,不过依旧可算体会了一把捧在手里怕摔着的感受,一颗心还是吊着,两个手捏着,恨不得长出个十七八个手小心翼翼地护着。
闻休见了我好笑,便道:“我替你带上吧。”
我手往后缩了一缩,退了一步道:“不要。”
“不喜欢吗?”闻休问。
“不是……”我又缩了一缩手,望了一眼白梅簪子,越发喜欢,弱弱道,“我怕摔了……”
闻休笑意更深了一些,上前一步从我手里拿过簪子,帮我把尼姑帽取下来。感觉头发从肩头滑落,以及他稍稍靠近的气息,又一种浅浅的冷香。我没有见过真正的白梅花,更加没有闻过。但自以为是地认为那是白梅的味道。我有点不敢看闻休,便把将目光斜向了一边的地上。
我一向不是个拘泥于外表的人,凭我束头发的简易程度和熟练程度,根本根本不需要镜子。于是时常,我屋里的桌面小说本子、盆景摆设都干干净净,唯独一面镜子确实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但此时我甚是想要一面镜子,也不知这个簪子戴在头上是一个什么样子。
我猜闻休是不是私下里悄悄练习过,挽头发的技艺竟也是如此的纯熟。我伸手摸了摸,感觉绾得也不错。然私下里一样,闻休也不像是那种人的,大概是天资聪颖罢。
恋恋不舍地摸了摸簪子,我方才收回手,嘟囔道:“要是摔了怎么办,也不知道哪里能修……”
闻休浅浅笑了笑,将帽子放到我手上道:“这种玉的材质比较特殊,轻易不会摔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