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放心大胆地拍吧!”我见他没有动作,大义凛然道。
他迟疑伸手,垂眸看我,在我脑袋上似揉似摸地轻轻拍了两下,轻柔得不像话。
像风穿过枝叶茂盛的林叶,拂过一株向上的草,林叶沙沙作响,青草弯下婀娜的腰肢,然后那风轻轻地拂过水面,倏得停止,不知所踪。
我抬头刚好看到他收回去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指甲干干净净地修得很整齐。我仿佛可以感受到那明明是夏日却微凉的温度。
我摸了摸脸,不知道说什么,总觉着现在我若是说“你拍错了,应该拍我的背,能不能再拍两下我的背。”会很煞风景。况且我深觉我的功力还没有深厚道如此地步,我终归还是没好意思说什么的。
“拍好了。”闻休道,若无其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用修长的手指端起茶盏,在唇边抿了一口,袖子挡住了半张脸。
“……”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总觉着自己是像在被检阅的士兵一样子拘谨,委实不大符合我给自己定义的潇洒不羁的形象。
于是我本想突发奇想地有感而发,叹一声这两下拍得着实好手法!但是还好我最近似乎是掌握了一些说话收放自如的技巧,没将这两句说出来。
最终,我也给自己倒上了一盏茶,抿了一口,道:“好茶!哈哈哈,其实,我就是觉着头有点晕,所以想叫你拍我两下……现在好多啦!”
闻休看了我一眼,我有点想收回我之前所想,收放自如这个技巧,我好像并没有扎扎实实地掌握起来。
“不客气。”闻休话罢,又抬手在我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云天寺筹备这次盛大的秋祭,自然是事务繁杂。虽寺中人员充足,不缺我这双手,养几家子大闲人也绰绰有余。但人活着就得有所追求,追求完了就得找点可以体现自己价值的事情去做。在更上一层楼里面看看野史,喝喝闲酒自然是舒适又安逸,但是这样子的日子过久了,味道也淡了。
因此,我得空便去寺里帮着静心和眉山打理些寺中的事物,累了就摸到个角落里面看书,时而也会拿出那个雕花流云木钗出来看,那个人名和地址我都很陌生,即使长时间盯着这个木钗,依然毫无头绪。
这段时间,除了吃早膳,我见到二红和赵小公子的次数格外的少,他们每日来吃早膳的那踩点的精神,简直比每日按点敲钟的小和尚还敬业。倒是闻休,我时常同他下几局棋,胜少败多,胜亦险胜。
同闻休下棋倒是爽快,不似往日我同燕王下棋,他想保持风度让我半子,我亦不好意思拿出全力去下,怕胜多了不仅拂了人家的好意,还顺带把人家的面子给拂了。
于是你让一让,我让一让,这些个棋局下得实在太无趣。我深以为这个是对棋局的不尊重,但那时候我太年轻,仅沉迷于同燕王下棋的这个时间,什么棋局,早也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那时候确实太年轻。
话说本我也不知赵小公子干甚去了,只是有一天,他面色极其黄,拿了一筐青橘子表示给我尝尝鲜,是今年的最早的一批橘子。一问之下我方知道他是每日去听戏,一面听戏一面吃橘子,吃得面色才如此的黄。
“今年的橘子味道好得很,玖姐姐你快些尝尝!”赵小公子激动道,拿了一个橘子就给我递过来,看他那个迫不及待地样子,好像等不及马上就要把橘子剥了皮,掰一瓣赶忙塞到我嘴里一样。
一来他都吃得脸色如此的黄,这些天应该是没少吃橘子,这橘子应该是不错的,二来我真怕他这样子做,赶忙快速剥饿橘子皮,掰了一瓣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