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齐诧异地看向我,一个眉毛粗密的青年站起来,才说了一个“你”字,就被他旁边紫衣有些英气的青年按了下去。那青年向我一拱手,赔礼道:“抱歉,打扰到姑娘是苏某的不是。姑娘这一桌,苏某请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礼貌笑了笑,但回身指了一下我们三桌道:“不过请客就不必了,我这儿三桌。”
闻休也注意到我这边迟迟没有解决好,便走过来问我:“阿白,怎么了?”
见到闻休,紫衣青年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无妨,就当做是打扰到姑娘的赔偿便好。在下苏青松,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我姓白。”我回答。
“闻。”闻休也回答,目光淡淡。
虽说在外时常可以结交道一些义士,但也不是见人就上去结交这个理。萍水相逢,该擦肩就擦肩。
那苏青松见我们不吃这一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倒也不失礼,说道:“白姑娘,闻公子。冒昧问一句,可曾要过山河道?”
苏青松也不去介绍同他一起吃饭站着的另外两个人,想必是随从一类了。
“是啊。”我回答,会经过这里的人,不论接下来要往那个地方走,大多都会走路途稍好一些的山河道,没什么好隐藏的。
他露出忧愁的表情,道:“山河道因为主干道,周围又是山林时常有土匪沿路抢劫。前不久来了一伙官员,借着清除土匪之名,严控了山河道。沿路的人,若不被大宰几斤肉,是不会放行的。现在许多人都选择往一边稍微绕一绕路,方能免于受难。”
他说的真诚,我也不知怎么判断,毕竟这儿我从没来过,也不知何时有了这些人这些事。
倒是旁边一些吃饭的热心人们附和了两句:“对啊,那条路我上次走过一次,因为去贩布身上除了盘缠没带多少银子。然后那些天杀的,竟然把我的布扣下了一半,还恐吓我不要说出去!爷爷再也不走那条道了,我说出去他还能找上我不成?”
大家笑成一片纷纷说是,显然受害者还不少。途径这儿的多商人,往返是必然,自然是对守着山河道的那官员深恶痛绝。
有人夸张地瞪着眼睛夸张道,仿佛想吓一吓大家,可以把最后几句压低了音量:“简直比土匪还可恶!土匪还躲得了,打得过。打着官旗子明目张胆抢劫的,还打不得了,要掉脑袋的。”
众人装作被吓坏的样子,嘻嘻哈哈笑成一片,本来不大的饭馆里面,突然融洽了起来,桌与桌之间不相识的人也开始互相聊着、吹嘘着、感叹着。
那苏青松倒是没有同众人一样笑,只是对我们说:“二位看,我说的绝无虚言。”
这时候,慧心也凑过来,阿弥陀佛了一声,如同师父一直教导的一道,合掌道了一声:“多谢苏公子。”
我觉着这苏公子挺热心肠,虽然第一印象不好,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慧心都感谢了,我本该以身作则,就算晚了,我也还是拱手道了一声:“谢谢苏公子提醒了,我们要往淞州去,正好是要经过山河道的。”
苏青松惊讶地瞪了瞪眼睛,然后扬眉哈哈一笑道:“好巧啊,我也正要去淞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