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就听见爹在门外准备去主家干活收拾工具,他和娘小声交代“钱给了吗?都交代他了?你也别哭了,他一个男娃出去闯闯也是好的。你去送送他,顺便把我上个月选好的刀拿回来。日子还是要过的。”
“老八,你不进去看看他?”
“没什么好看的,我要干活去了。你也快去快回,家里的事忙不赢。”
“黑心肝的老八,我偏不早点回来,我要去我姐姐屋里坐一天!”听着爹娘在门口的斗嘴,我不禁笑出了声。娘听见我的动静,推门进来瞪眼道“还不起来,你在外头做事就不要这样懒,屋里你是随便困,出去要多做事多找钱。”
“娘哎,我晓得了,我就起来了,等下不用送,我自己做汽车去县里坐火车,到长沙很快当的,到了跟大堂哥接头,安顿好我就给你打电话。”我怕看见娘落泪,坚持不要她送,她知道我的脾气,也不说什么,只说送我到渡头,看我上渡船就回家。一路碰到乡邻娘都招呼一声,人家问我这是要去哪里,娘都大声回一句“大城市,找钱回来娶媳妇。”臊的我一路红着脸低头不说话.
到了渡头船上已经七七八八坐了不少去镇上的人,船老大粗声粗气在那指挥人坐好,娘把两大编织袋递给我,拍了拍其中一个说道“我煮了四个苞谷,八个鸡蛋,路上吃。”我咬着牙点点头强忍泪水上了渡船,我没有往里走,坐在船口,用力挥了挥手“娘,回去吧。”娘没有言语,只是一样挥着手不准的擦眼泪,我撇过头,想再看一眼我生活了18年的地方,奶奶屋,大伯屋,向姨屋,我一个个数着。看向田垄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爹……
一路风尘仆仆从镇上到了县里,到火车站买了最快到长沙的火车票,坐上火车我百无聊赖,拿出手机随意翻看着各类新闻。“小伙子,把你的袋子挪一挪让我坐坐。”我抬头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站在我面前指着我放在身边的编织袋问道。
“哦,好好,不好意思了。您坐。”我抬头望了眼四周,火车上塞满了人,各种杂七杂八的味道充斥着我整个鼻腔。
“小伙子,第一次出门?”老头安稳坐下后递给我一根烟问道。
“谢谢,我不抽烟。”我警觉的谢绝了他,也并不想跟他多说。
“相识便是缘分,我看你面相不错,这一趟出门,必能得偿所愿。”老头并不介意我的冷漠,乐呵呵的收起了递给我的烟。
“借您吉言。”我一向不信风水命理一言。
“小伙子,提防身边人,不,准确来说那不是人。有些事既来之则安之,不去抵抗顺其自然。”老头高深莫测的看了我一眼幽幽说道。
我看了眼他,心里嘀咕:可不是要提防你这种莫名其妙的老头吗,你不是人,你是人精。心里嘀咕完,我依旧笑着回道“我不信这些,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