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衡闭了闭眼,睁开,“你好好休息,阿姜,晚上等我回来。”
说着起身离开了。
殷姜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因为之后俞衡没再提起这件事,直到有一天,喝醉酒的俞衡回来了。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天空电闪雷鸣,她蹲在客厅的沙发旁边,给新来的小家伙画素描。
那只小家伙很可爱,很像她十二岁时捡到的阿乌,之前的也都很像,像到有时候殷姜会产生一种错觉,它们都是阿乌。
但她知道不是,它们只是像罢了。
她给小家伙取名为阿白,小家伙趴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舔着爪子,乖巧的让她画着画。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一双腿出现在阿白的脚边,阿白的眼瞳竖成了一条直线,殷姜抬头看去,对上了俞衡的视线。
“在画画吗?”
男人弯下腰来看,身上的酒味,冲入了殷姜的鼻翼中,有些呛。
他看见了殷姜的画,“画得很好啊。”
殷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此刻的俞衡,他的眼睛,让她想起了她最害怕的蛇。
她十三岁的时候在院子里玩,有一条全身漆黑的蛇游了进来,她发现它的时候,它也发现了她,那双倒三角的脑袋,眼眸是红色的。
她不敢动,而那条蛇绕着她的周围缓缓的游动,最后游到她的面前,抬起了前半部分的身体,吐出蛇信,张开獠牙。
只是一瞬间的事,就到了她的眼前,太快了。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做不到。
直到她听见了阿乌尖锐的喵呜声,睁开眼睛的时候,阿乌一爪子将那条蛇拍开,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佣人们赶了过来,吓了一跳,而那条蛇见势不妙,飞快的溜走了。
那是她第一次哭,抱着阿乌哭得撕心裂肺,殷母将那些佣人全部给罚了,后来又让人在院子里洒了一遍雄黄,一周一次。
俞衡现在给殷姜的感觉,大概是个那条蛇差不多的。
她放下了画板,“你要去洗澡吗?”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雨滴密密麻麻的拍打着窗门,她情不自禁,往后面退了一步,“我去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阿白喵呜喵呜的叫着,她转身想去厨房,下一刻,俞衡将她拥抱住了。
“阿姜”嘶哑饱含了某种渴望的嗓音。
殷姜的头皮又麻又冷,身后阿白的叫声凄厉,她下意识要摆脱俞衡,挣扎着。
天旋地转间,她被俞衡压到了沙发上。
灼热的身躯随后而至贴了上来。
那个在殷姜记忆里温柔又体贴如同兄长的男人,风度翩翩温和有礼的男人,纵使看起来依旧彬彬有礼,也依旧掩饰不了充满了掠夺与贪婪的目光。
他的手指,抚摸上了她的眼睛,轻声问她,“我明明已经成为了他,可为什么,你对我和对他,还是那么不一样呢?”
她完全不知道俞衡在说什么。
“别不要。”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了,俞衡,不要”
“俞衡”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他笑着说,低下头来,“阿姜,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你吗?”
“只是想着你,我都能”他在耳边说着暗示意味浓烈的话,“你想知道吗,我说给你听”
她妄图挣扎,然而她的力气在俞衡面前,实在不值一提,更别说她身体病弱。
她挣不开,推不开,无助的哭泣求着,内心一片绝望。
“喵!”
“该死!”身上的男人,忽然撤开了身体,捂着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我就应该把这只畜牲给杀了。”
他的手上是幼猫的抓痕,伤口极深,上面红色的鲜血在流淌。
阿白的肉垫上,爪子已经断了,可想而知用力的程度有多深。
它的脊背拱起,朝俞衡再度扑了上去,俞衡抓住它的脖子,用力的掐着。
他一直厌恶着猫这种东西,没有由来的厌恶,明明前世也还好,偏偏这一世,只要看到猫他就厌恶得要命。
心爱的姑娘对他百般抗拒,对一只畜牲却能温柔抚摸亲着额头捏着爪子。
一直压着的嫉恨瞬间爆发出来,他毫不留情将猫给的脖子给用力掐住,一心想要这只猫死得干净,就连那只猫拼命用剩余的爪子抓伤他的手,鲜血淋漓他也没在意。
原本准备逃跑的殷姜看到他捏着猫的脖子,脸色瞬间白了,从沙发上爬起来,拉着他的手,“俞衡,你不要杀它!”
“俞衡!!!”
她伸出手,想要把在俞衡手里的猫给救下来,俞衡另外一只手将她死死禁锢在怀里。
“喜欢猫?”
“阿姜,你喜欢的我都能给你,可你为什么就连和我亲吻一下,都不愿意,嗯?”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他的声音依旧还带着笑,只是这笑里,还夹杂着几分暴戾。
阿白死了,他将猫的尸体扔在地下,用那只掐死猫的手,来掐住她的下巴。
“阿姜,你知道我为了和你在一起,付出了什么吗?”
“你就是我的priness,逃不了的。”
他强硬的低头来吻她,嘴唇相碰的那一瞬间,他尝到腥甜味。
他松开,退后一步去看。
殷姜的嘴里流出了血,一丝丝往外面渗着,她往后面退,然后看了看地上阿白的尸体。
她反胃的呕了下,张开了嘴,吐了一地的血。
“阿姜!”
俞衡的眼瞳,惊恐的缩了起来,伸手去抱她。
殷姜眼前一黑,没了意识,往背后栽了去。
一声软绵绵的猫叫,殷姜从噩梦里醒了过来,她睁着眼睛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心脏窒息般的疼痛,她咬着牙齿,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
“喵呜”
“喵呜。”
耳边又是几声猫叫。
殷姜歪头看去,阿乌正睁着水蓝色的双眸看她,见她看它,将脑袋凑过来,猫舌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殷姜终于清醒了。
“原来是梦”
她低低喃着。
还好是梦。
这个梦太可怕了,可怕到她现在全身无一处温暖,仿佛冻在冰窖里的冷,冷到骨子里,连血液也是如此。
真实与虚假混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不,那不是梦。”系统冷淡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耳边响起,“那确实是发生在你身上的经历,我并没有把你全部的记忆解封。”
检测判定殷姜有三段记忆是危险记忆,一下子全部解封,说不定会让殷姜崩溃。
为了更好的让殷姜帮助它完成任务,它将那些记忆封了锁,分不同的时间返还给殷姜,顺序不定。
女演员的是一次。
这是第二次。
还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