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中二人许久不语,司命忽而轻笑一声:“只是猜测罢了,想必事情还不至于这么糟糕。”
“但愿。”筑子遥抬指绾了绾落下来的青丝,淡淡道:“接下来你可有何计策?”
“计策谈不上,不过我想是时候该去趟临安会一会那南宫御了。”司命把玩着手头上的扳指,谓然。
恰是此刻,岚葭推门而入,“娘娘,一切准备就绪。”
“好。”
岚葭入宫多年,想到的事情终归会多些,心有顾忌道:“娘娘,这位公子也随我们回去?”
筑子遥看了眼司命,对岚葭道:“这位是……”
“在下司命。”
果真一个两个都喜欢插话,筑子遥瘪了瘪嘴当真懒得跟他们计较。
“公子姓司?”岚葭思索片刻,实在想不通,世人都知道常腓是家中独女姑且不提,常腓姓常而她的兄弟却姓司未免不合情理。
筑子遥嘴角略微抽搐,干笑了几声敷衍道:“是表弟,远房表弟,他母亲的舅舅的姑姑的儿子的小姨与我出自同一祖籍。”
固然理由有些个荒唐可笑,不过介于筑子遥说得顺畅,想必岚葭也不会无聊到去深究这种毫无水平的问题。也许正是如此,他才可以这么坦然罢。
其实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筑子遥也看出了岚葭的非同寻常,单单只是留在宫里做个侍女还是可惜了这样一个人才,找个好时机也该问下她本人的意见。
马车上,岚葭不放心别人便亲自驾马,筑子遥与司命二人坐于其中。
兰陵离临安也不远,筑子遥不急,司命不急,岚葭也同样不急,路途之中轻风拂过帘子,筑子遥望到外边的景象。
民不聊生,这里的人几乎每一个都可以清晰看到他们肌肤突兀的肉骨。每过之处无一不是干涸枯地,段景宫中无限华丽堂皇,不想民间百姓竟会是如此痛苦不堪。
“这次怕是命薄有误,段景当真算不上个好帝王。”苏己暗暗咬牙,“天帝老头和他比起来可谓是称职得多了。”
司命微蹩柳眉轻笑,“你这话若是被天帝晓得了,猜他会作何反应?”
冷不防筑子遥背后凉了一凉,天帝那个死心眼的老狐狸,被他晓得了还指不定又找哪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他安排破烂差事。
“只道是天高皇帝远,老狐狸也该没那么顺风耳罢。”应该吧……筑子遥悻悻闭口,还真说不定天帝正时时刻刻监视着他。
许久,筑子遥逐渐瞌睡,在隐隐约约之中感觉到了马车一点一点慢下的速度,转而又提起了精气神。
筑子遥与司命相对视一眼,风吹起帘子,此处荒山野岭,唤了几声岚葭无果,将车帘掀开却见岚葭孤身一人拔剑面对大群古铜肌肤的壮汉。他们个个带刀,面目狰狞,第一眼看去便是来者不善,许是当地山匪,可却又觉着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