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禾一啊?”范芝韵搓搓手。
“是啊。”禾一很是认真地点点头。
“十二岁?”
“嗯哼。”
范芝韵有种想要再次抓狂的冲动。
“你以为我谎报年龄?”禾一明知故问。
“我.......”范芝韵脸上满是羞愧。
“这也正常,我这个年纪的设计师确实不太多见。”禾一自顾地点点头,表示体谅。
这哪是不多见,禾一这样的都能上社会新闻了!范芝韵想着想着还觉得挺委屈。
禾一看着趴在桌上的范芝韵可怜巴巴的样子,嘴角一抽,这怕不是还要自己安抚她受伤的心灵吧?
“咳,画展是三点半开始是吧?”禾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唔,指针差不多在两点半。
“是啊,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范芝韵稍稍恢复正常,又不自觉地端起咖啡。
“你吃午餐了吗?”禾一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坐在对面的人动作就是一顿。
“请问你在等候的期间是否就只端着这杯咖啡优雅的发呆?”瓷娃娃禾一毫不客气的嘲讽将范芝韵噎得无从反驳。
“我都不知道你是那么虔诚地盼望着我。”禾一倒是不知道这句话误打误撞地敲中了范芝韵的想法。
“我........”
“可别你了,一会儿参展的时候我可不想边听空腹交响曲当背景音乐。”禾一毒舌本质显露无疑。
最后范芝韵直接在星巴克点了份三明治,两人聊了下画展和禾一的设计,氛围还不错,范芝韵在谈及设计时神情倒是认真不少。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画展就在附近,范芝韵对这次参展显然特别重视,已经提前踩过点了,领着禾一熟门熟路地快速到达了目的地。
画展租的是室内展馆,光线十分柔和,但却没有特别宽敞,整个展馆布置得像迷宫,被层层半透明的纸隔开。走到一个宽敞的隔间就会放置一幅画,禾一几乎没有参观过美术展,可也知道这样的展示方式并不常规。
二人进了展馆就没再说话,像是统一的默契,都在按照自己的进度看展。范芝韵早已对这些画作的作者有所了解,进度比禾一快很多,不一会儿就跑没影了,禾一也没怎么注意。
这位丹麦作家明显偏向于印象派,但又不是完全的写实风格,就好像加入了自己看到风景时的情感滤镜,画师却用颜料把它展现在纸上。明明画里的是景色,和一切不难看出创作者当时的感情。
这次出展的画共有五十五张,尺寸各异,需要停留的时间也长短不一,摆放顺序也十分有意思,画的季节和地点都是经过排版的。
禾一已经完全投入进去,丝毫没注意到展馆里的参观者开始增多,只要稍稍回神就能看见用作隔墙的纸后人影浮动。
范芝韵说打算看到六点半,禾一原本还觉得时间太长,现在来看算是刚刚好了。
禾一终于从“迷宫”里走出来的时候,范芝韵正坐在展馆大厅的椅子上和一个浅棕色头发的外国女人聊天,抬头看见禾一,招了招手。
禾一朝着范芝韵的方向走去,十分自然地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禾一,这位就是画家,Anna·jensen。”范芝韵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十分熟络地帮禾一作介绍。
“你好,我是禾一,很高兴你能来中国做画展。”禾一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倒是旁边的范芝韵反应了一会才在脑中翻译过来。
“噢,你好禾一,能获得你的欣赏是我的荣幸。”画家的表情并没有显得多么热络,但是眼神足够真诚。
禾一无意于打断范芝韵的聊天进度,所以多数时候只是在旁边听着,顺便充当翻译。范芝韵的英语相较于很多人已经很好了,只不过画家的母语也不是英语,带了点口音就会加大分辨的难度。
二人从展馆出来正好是七点半,理所当然地,腹中空虚,找了一家看起来还可以的西餐厅把晚餐解决了。
“我要回家了,有时间可以再找我。”禾一有些累了,懒得多说,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留下风中凌乱的范芝韵。
范芝韵徒步走回酒店,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范芝韵回到房间就先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一屁股坐在睡塌上,抬着手擦的有些累了,将身子往后一仰,长长地输了口气。
没想到还真是个十二岁的小萝莉呢……想到这里不禁用双手捂住脸,有些娇羞地呢喃。
“不过好可爱呢……”
若是让禾一见到这一幕,怕是会以为范芝韵有什么奇怪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