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聂仙还未从睡梦中醒来,便被东方煜敲破了房门。
聒噪的声音终究是让聂仙猛地一个激灵,飞也似得从床上飞奔而起。
打开门,“是不是千千她”
“千千什么千千,你那心上人将整个平安城都围住了”
东方煜可不管她现在什么衣裳不整的模样,扯了她的袖子就朝屋外走去。
等在那里的,有杜千千那有些委屈的小脸,还有大长老那张阴沉沉的老脸。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聂仙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众人,“究竟发生什么了”
“四皇子打着寻找四皇妃的名义,将平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
大长老看了一眼还有些衣裳不整的聂仙,终究是撇开了老脸,嘴角扯了扯,继续道,“不知道为何突然闹这么一出,新皇那边也不敢过问,此事,应该你自己去处理较好。”
“仙儿,四殿下是不是害了相思了这才多久啊”
杜千千倒是个不明真相的,言辞间颇有几分对姬风冥的不满。
“害相思倒是真的,哪一种就不好说了”东方煜倒是嘴角一扯,笑的有几分促狭,惹的千千上前追问。
“害相思还分几种啊”
“当然啦,你恨一个人也会日思夜想,爱一个人也会日思夜想啊”
听着东方煜的解释,聂仙终究是忍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转而看向大长老,“劳烦大长老带我去一趟城里了。”
“到底是谁告诉他的,仙儿在平安城”
杜千千好似还在思索东方煜的话,可东方煜倒是面色一沉,拦下了聂仙,“会不会有诈”
“不会,他知道我同大长老走了,他的目的应该不是寻我,而是寻蛊族。”
随着聂仙音落,大长老的眸子里却闪过几分不安,“他是不是发现了体内有蛊虫”
“恩。”聂仙抬眸看着晴空万里,秋日的早晨还有些微凉,她整理了身上还有些单薄的衣物,“北溟不似东启,这里懂得蛊虫之士众多,他去而复返,自然不是为了我。”
她不过是个噱头而已。
“那”杜千千嘴角微微朝下,有几分担忧的味道,沉吟了半晌,这才幽幽开口,“他会杀了你吗”
姬风冥在东启的名声可不是大皇子姬风傲的贤德,而是东启战神,是可以用来吓唬小孩子的名声,自然杜千千对他怀有敌意了。
可聂仙听到杜千千这略带担忧的声音,终究是心中一疼,只觉得自己昨晚着实有些过分了,杜千千处处为自己着想,可自己却那样残忍。
为了一己之私,去让她承受那般恐怖的事情。
哪怕是这养蛊,杜千千也是为她而养的,不是吗
“他不会杀我的,大哥,你照顾好千千,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聂仙终究是凝神看了一眼杜千千,那眸子中传达的意思,让千千的神色亮了几分,这是要同东方煜坦白的意思。
那么,自己就不用受那份苦楚了。
东方煜却见二人有些神神秘秘的模样,想起昨夜的情景,皱了眉头,却也不再询问。
目送着大长老和聂仙离开,东方煜捏了捏手中的黑匣子,眸子里多了几分坚定。
“千千,咱们早日将这蛊王养出来罢”
杜千千眸子一抬,有几分茫然,“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咱们养不出来啊”
“你怕疼吗”东方煜的眸子里有几分担忧的意味,瞅着杜千千,惹的她有几分发憷。
“什么意思”
昨夜聂仙才吓的她三魂没了七魄,怎么东方煜也突然这么问。
“要不,咱们试试你的心尖血吧”
随着东方煜音落,杜千千嘴角极不自然的扯了一番,而后逃也似的奔进屋子,“你是个混蛋吧”
身后却传来东方煜的笑声,“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保证让你完好无损的”
“滚”
平安城外,东启的精兵们包围了整座城,聂仙同大长老站在山顶望去,一片银色的战甲,映照着晨光,倒是一副光彩夺目的好景致。
“大长老,你有几成把握,将蛊虫强行引出来”
大长老沉吟了半晌,终究是摇了摇头,“一成。”
“什么法子”
聂仙只觉得那满城外的铠甲格外刺眼,刺的她眼眶有些发疼。
“试试用你的血,把它逼出来。”
闻言,聂仙终究是心头咯噔一声,想起大长老先前说的话,冷着眸子看向他,“你想害死他”
“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快解决矛盾的办法吗”大长老垂了眸子,不敢再对上聂仙的,她的眸子抬冷冽,他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你同他的矛盾应是因这蛊虫而起的吧。”
“我不能害他。”
聂仙终究是将眸子从他身上移开,抬头望着天空,发红的眼眶里终究是染了些许水光。
“那老夫没别的法子了。”大长老的声音里有几分无奈,他已经尽力了,除非蛊王养出来,否则,还真奈何不了姬风冥体内那只食蛊。
“有。”聂仙却将目光收回,水光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有几分妖媚的神色。
大长老只觉得浑身一凉,嘴角扯了扯,“你想要老夫做什么”
“你只需告诉他,解铃还须系铃人。”
聂仙轻笑一声,而后飞身而起,竟是朝着山下那营帐而去,惊得大长老忙不迭地小跑着跟了上去,眸子里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意味。
“四皇妃,你倒是同老夫说清楚啊”
丝毫不顾大长老跑的气喘吁吁,聂仙率先站在了那漆黑的营帐前,一身看起来并不出众的粗衣,穿在她身上,偏生是有一种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