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仙手里揣着刚刚那个不知是什么的物件,只觉得有些冰冷。
跟着端木仇回到了宫中,天色已经渐晚,面前摆着些许玉盘珍馐,桌上的三人却并没有什么胃口。
“报,宫外的那些民兵也已经弹尽粮绝,此时在同城外的百姓们征粮征兵械。”
前来报消息的黑衣侍卫,脸色没有半分变化。
聂仙眸子沉了沉,手中那冰凉的物件紧了又紧,她并不知道杜惊天交给自己的是什么,可应该是可以扭转局势的东西。
“四皇子,明日我便将那兽场里的百兽放出来,一切,就靠你了。”
端木仇见那黑衣侍卫退下,面上的那个疤痕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方才已经做到了答应聂仙的事情,那么,答应他端木仇的事情,也应该要做到了。
“好。”
姬风冥埋头扒着眼前那盘燕窝,皱了眉头,却没有抬眸看一眼端木仇。
可那短短的一个字,却让端木仇有几分窃喜,“那就多谢四皇子了。”
没了方才的剑拔弩张,端木仇好似心情有些愉悦,多吃了几口饭食。
转眼就到了深夜,聂仙在那狭小的寝殿里,接着昏暗的烛光,终究是掏出了方才杜惊天交给自己的东西。
古铜色的光芒在烛光下格外的刺眼。
那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钥匙,可那丝丝缝隙中,却有些血迹若隐若现,聂仙甚至不敢想象,杜惊天是将这钥匙藏在何处,才能不被端木仇找到。
缝在肉里吗
“给我又有什么用呢,我又不知道东西在哪儿”
聂仙盯着那钥匙有些茫然,颇有几分丧气。
“他可能对你说过什么”
身后响起熟悉的嗓音,聂仙回头看了一眼浑身漆黑的姬风冥,在烛光下,若是不仔细,都瞧不见人影的。
“都是些疯言疯语,我听不出什么端倪。”
聂仙皱着眉头,将那钥匙递给他,“不如你来看看”
“北溟的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与本殿何干”姬风冥却并不伸手。
“说到底,加上半月前的国师府,你就算是有九条命,那也有三条是我的,我想替千千做点事情,你就不能当做是还一个人情,帮帮我吗”
聂仙没好气地将那钥匙砸向姬风冥,随即转身盯着那烛光发愣。
身后却并没有想起那钥匙落地的声音,显然,姬风冥接住了它。
“怎么帮一把钥匙,你总得找到能与之相配的锁吧”
姬风冥掂了掂手中的钥匙,眸子里有一丝寒芒一闪而过,“难道,这里还真有杜惊天这一生攒下的军械”
听着他的声音,聂仙终究是冷嗤一声,“相比东启宁城那半山的军械,你觉得如何”
“你是觉得本殿贪心不足”
姬风冥把玩着手中的钥匙,眸子里饶有趣味地看着聂仙。
“四郎若是有征战天下的志向,那确实少了点,不过加上杜家的,应该还能凑个百万军械吧”聂仙的语气中有几分嘲讽之意。
“本殿有没有这个志向,还用不着你来担忧,只是这钥匙的秘密,也许你可以问问那位琼楼的小姑娘。”
姬风冥终究是提到了重点,聂仙眸子一闪,转过身,“你怎么知道我可以找到她”
“你在北溟的一举一动,本殿都让卓云盯着,一刻也没放松过,只是,你们进了蛊族以后,就了无音讯了,直到你又被大长老带出了蛊族。”
“你为什么要监视我是不是担心我”
聂仙闪着有些期许的眸子,就那么眼巴巴地盯着姬风冥,满眼都是那黑夜里的烛光,好似闪着光一般。
好似一直就见不得聂仙这般模样,姬风冥终究是撇开了眸子,“你还想不想知道这钥匙的秘密了”
“想啊,可是我更想知道,四郎是不是真的来千里寻妻的。”
随着聂仙转身,一步之遥,便凑近了姬风冥那无双的俊脸,笑的有几分魅惑。
那近在咫尺的妖冶容颜终究是让姬风冥有几分口干舌燥,猛地退开一布,冷了一张脸,“兵临城下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兵临城下你也这么以为吗”
聂仙见他有些慌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神伤,随后起身坐在了这个寝殿的桌前。
那上面还摆着一些新鲜的蔬果,很显然,这个端木仇恨懂得享受。
“从国师府出来,我就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们想摆脱端木仇,有千万种方法。”
“所以四郎这一路来,是在迁就仙儿咯”
聂仙又揪了话头,剥了一层不知名的果皮,而后塞入嘴里,一副很是美味的模样,“正值盛夏,这果子倒是十分解渴,四郎要不要也来一颗”
“你什么时候办完事情,就随本殿回东启,去找父皇求情,让你这个祸国妖妃继续留在本殿身边。”
姬风冥冷冰冰的话语,好似给聂仙浇了一盆冷水。
“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
屋子里静悄悄的,好似只剩下聂仙咀嚼着果子的声音。
“本殿留你在手,总能让聂见远有几分忌惮。”
聂仙轻笑一声,有几分自嘲,“你觉得若是他真的忌惮我揭露他,还会有那场宫变吗”
“他有自信能拿下我们两个人,只是,后来老头子的出现才让他措手不及。”
姬风冥对那次的宫变还心有余悸,若不是聂仙陡然反转,他知道,自己也许已经死在了那宫墙之下。
说是送去给皇帝处置,可那明里暗里把人伤着了,再来个不治身亡,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同他是一伙的”
随着聂仙的质问,姬风冥却皱了眉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何理由去信任聂仙,一次又一次的相救吗
可那不是聂仙的手段吗争宠献媚的手段吗
若不是聂仙三番两次救了自己,自己也不会在那场宫变中险些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