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祖孙三人就开始摘那些早熟的桔子,由于我是个男丁,又喜欢爬树,奶奶把一棵最大的桔树让我来剪。我当然非常乐意,我没有剪那些边角旁最低的那些桔子,我像一个猴子似的,爬到了树干上,我把那些高高在上的桔子先剪掉,当我爬到树顶的时候,我居然看到我们田坝乡整片桔树的脑袋,一大片的绿色,间杂着零星的黄色小圆点,就像蔚蓝的天空间杂着闪闪发亮的星星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在不远处摘桔子的表姐看到我爬到了树梢,她立即向她外婆报告,说我不是来摘桔子,到是来爬树的。奶奶说:“让他小心一点,不要从树上掉下来,就让他爬上去吧。”
当我摘到一个开裂的早桔时,非常的吃惊,感觉摘下来给奶奶,说:“奶奶,你快看,这个桔子开花了。”
奶奶说:“开花的桔子,你就自己摘下来吃掉吧。但是不要捡那些从树上掉在地下的那些开裂的桔子,那些桔子是不能吃的。”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当我剥开那个开裂的桔子时,尝了一口,酸中带有一点点的甜,吃起来味道真不错。
当我们摘了两小袋的桔子后,奶奶就用扁担跳到虎盘村前面的那个石桥旁,据说有不少的桔贩子就在那里收购桔子。那个时候,奶奶的身子骨还十分硬朗,挑起九十一百斤的桔子不再话下,那扁担吱呀吱呀的声音渐渐远去。
当我的奶奶把那一担的桔子挑过去卖时,那个桔贩子把两小袋的桔子倒在一个大箩子里面,他是挑了又挑,把那些比较小的,那些有大斑点的桔子全部拿到一边,说:“这些桔子我们不收。”
我的奶奶看着那两袋的桔子给挑出这么多来,心里非常心疼,指着那个挑出来的四五个桔子大着声对他说:“这几个怎么差了,怎么差了,我看好的很,挑别的地方,别的贩子肯定会收。”她顺手把那几个桔子给扔进了大箩子里面。
那个贩子看着那几个被扔进去的桔子说:“如果这样,那我最多只能给你七毛六一斤。”
奶奶想起临走时爷爷说过,如果八九毛一斤,就把桔子卖给桥头的贩子,可现在不上不下,差个两分钱。我的奶奶当然是分分必争,她说:“什么七毛六,别的地方都能卖八毛六,这里给你八毛二算了。”
那个桔贩子,扔掉手里的麻袋说:“你要卖八毛二你就去别的地方卖吧,我这里最高价就是八毛,能够给你七毛六,已经算是很高的了,前面几个你去问问,都是七毛七毛二的。”
后面排队等着收割的人陆续的赶来,那些人也帮我的奶奶在说话,他们说:“哎呀,你这个桔贩子也真是的,你也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人,她都这么一大把的年纪,还挑着两袋的桔子过来卖给你,而且那些桔子看起来也不错,你就当做做一件好事,八毛二就八毛二吧。”
那个桔贩子摆摆手说:“既然大伙这么说了,看你是个老太婆,种桔子也不容易,那我就给你七毛八吧,再高就不行了,你就挑到别的地方去卖。”
那个桔贩子是一副非常坚决的神情。那些人又劝说我的奶奶:“七毛八已经不错了,我问过了,其他地方也是差不多这个价,没必要来回去挑,太费时费力了。”
于是,我的奶奶在大家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下以七毛八一斤的价格卖给了那个桔贩子。她心想,反正拉到乡上去卖,挑的肯定更加严格,这次挑下来也就三斤左右,算是不错了。
那个桔贩子把桔子称了称,然后就按着计算机算钱,然后把算好的钱递给了我的奶奶,我的奶奶又让旁边的人帮忙算了算,他们都说:“是这么多,是这么多,你就放心吧,这个桔贩子不是那种坏人,他不会糊弄你的,我们这片的人,大多卖给他了,谁会挑到乡上去卖,最多也就贵个两分三分,但是一百斤都能挑个三十斤出来,不划算呀。”
奶奶把桔贩子给的钱塞进裤袋里,她对那些帮她讲价的人是千恩万谢,说:“你们可都是大好人呢。”他们摆摆手说:“应该的应该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我的奶奶又转头和那个桔贩子说:“你这几天可都在这里?我地里还有五六百斤的桔子,摘下来全部都卖给你了。”
那个桔贩子正给后面的那个卖桔子的人挑那些不合格的桔子,他抬起头对我的奶奶说:“你放心,我这几天都在这里收购,反正你家的桔子,像刚才那样的,我全部给你七毛八一斤,你就放心的去摘,摘好了给拉过来就是了。”
我的奶奶肩上扛着扁担,手里拽着两个麻袋就往桔地赶。那时,我和白梅正在挑那些皮最薄最黄的那些桔子,一人一个地吃了起来。白梅对我说:“现在刚好奶奶没在,我们就吃那些最甜最多汁的吃,我才不吃那些开裂的桔子呢,外婆都说开裂的桔子更甜更好吃,我才不信呢,如果开裂的桔子更好吃,那为什么这些桔子都被挑出来还给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