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庄主身份尊贵,何必要千方百计地见我这样的小民?”燕不归话虽客气,但语气轻蔑,显然是非常不满梅青山的做法。
“燕少侠说笑了,老夫只是这区区山庄的庄主,偏居一隅,只求自保,怎能和燕少侠这样身负家国重任的侠士相比。”
家国二字就像一块巨石,压得燕不归有些喘不过气来,曾经的记忆又如潮水般在他脑内翻滚,让他头痛欲裂。
“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何目的!”燕不归忍着痛苦,镇定说道。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沉不住气了,梅青山淡然一笑,风轻云淡地说出了那个曾名震天下的名字,“不愧是萧泊舟大侠的徒弟,无论是武艺还是心性都比同龄人高出几许,老夫实在佩服啊。”
“你……你认识我师父?!”
“萧大侠的名号谁人不知?就连这位不通武艺的木棉姑娘应该也有所耳闻吧?”梅青山没有直接回答燕不归,反而是看向了李木棉。李木棉惊了一下,没想到梅青山把自己也拉了进来,只好说到:“萧大侠自南而起,曾平复叛军,并且带领众多豪杰一路北上直至鄀城,欲与朝廷分庭抗礼,可惜被朝廷大军包围,全军覆没……虽然如此,但他的传说还一直流传在坊间,被世人歌颂。”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木棉一直在看着燕不归,他的神情有悲伤,也有悔恨,还有愤怒,不过他竟然是那位大侠的弟子,师父去世,对他的打击一定非常大吧,李木棉心中想着。
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燕不归缓缓道:“若梅庄主请我来只是给我讲故事听,那就恕我告辞了。”
“萧大侠虽以武功和侠义绝伦于天下,但组建一支军队,靠的不仅仅是他的名望,武器铠甲,粮草辎重,你就不好奇这么大的开支,是从何而来吗?”梅青山的这席话,让燕不归正欲离开的脚步停下了,他继续说到:“我梅庄虽然位于这云烟城外的山谷中,但人手却遍布天下,行商买卖,茶水酒肆,都有所涉及,历经百年,虽不敢言富可敌国,但为萧大侠的军队提供些援助还是不在话下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燕不归的神情和刚刚大有不同,那种轻蔑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萧大侠陨落,这事是真是假,就看你自己辨别了。”
燕不归听完这些,心中已是有七分信了,当年率领众人消灭叛军时,燕不归就曾问过萧泊舟,以何养兵,萧泊舟总是笑而不语,扔下一句“只共梅花语,懒逐游丝去。”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再看,师父所指,大概正是梅庄。
“我从小跟随师父,他见过什么人,与谁相识,我都了然于心,可从未听过庄主大名,这又是为何?”要说燕不归那三分怀疑,也就是来自于此。
“说来惭愧,我与萧大侠从未谋面,只是神交,因为他深知自己所行之事于百姓是仁义,而于朝廷却是逆反,稍有不慎,就会牵连到周围的人,所以才不肯与我相识,就怕有一日将灾祸带向梅庄。如此胸襟和情义,老夫自愧不如,萧大侠实乃天下之真侠!可惜,直至他陨落,我都未曾瞻仰真容,为此生之憾事啊。”
梅青山话语间流露出的敬佩把燕不归那三分疑惑也最终打消,说到:“梅庄主在背后所做的一切,师父他也一直感恩在心,先前是我无礼,在此向梅庄主赔罪了!但庄主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难道就不怕我们出去泄露风声,为梅庄招来灭顶之灾?”
燕不归特意强调了我们,是因为在场的除了梅青山和寒心,还有一位李木棉,虽说燕不归对她没有提防,但这些事情毕竟太过隐秘,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无妨,木棉姑娘本性善良纯真,还将与梅庄合作培育云烟茶,而你,这些事情本就是你应该知道的,老夫从未担心你会将梅庄出卖给朝廷,老夫不仅是相信自己,更是相信萧大侠的眼光,你可是他,唯一的徒弟啊。”
燕不归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但众人并未发觉,“我想梅庄主告诉我这些,还有其他目的吧?”
梅青山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注视着燕不归,严肃说到:“如今朝政昏庸,天下大乱,萧大侠虽然陨落,但他的精神却从未消亡,他的事迹更是被百姓所传唱,而你,作为他的弟子,为何不东山再起?你尚年轻,再加上梅庄的暗中支持,势必再能组建一支更为强大的军队,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