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不归也不讲究,把茶倒进酒碗,一口气喝了半碗,果然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也不觉得昏沉了。
“有趣,什么茶竟如此神奇?”
“城外有一座烟山,因为终年被云雾笼罩而得名,那里人烟罕至,我特意在那里种了几亩茶田,每次只采一小筐,再用古法晾晒,杀青,揉捻,发酵等十几道工艺,最后才得来这云烟茶,提神醒脑,解酒消火,专治你们这些醉鬼!”
燕不归笑了一声,也不在乎这姑娘称自己是醉鬼,反而问到:“那这一壶茶价值可不低,我怕是喝不起。”
“这个你别担心,刚好今天有位大财主买了我所有的茶叶,这是最后一壶,就送你了,我明天就要去烟山采茶了。”
正说着,李仁似乎是忙完了,从后厨出来,看到自己的女儿,有些意外,连忙向燕不归说:“不好意思啊少侠,小女木棉自幼丧母,久居闺中不谙世事,如有什么话扰了您,我给您赔不是。”说罢,李仁又有些责怪的对着李木棉说:“不是让你别乱跑吗,怎么还到店里来了!”
“爹,今天来了一个人把我的茶都买光了,我闲着无聊,就来看看你嘛。”
“你不用责怪她,令爱的云烟茶实属一绝,想不到在这小城小店里,又有美酒,又有香茗,也不枉我多留这几日。”
“少侠过奖了,如今天下不太平,我们只祈求能在这里安稳度日,便是幸事。不知少侠又要往何处去?”
谈到这个,燕不归的神情有些黯然,李仁做生意这么些年,最不缺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知道燕不归有难言之隐,就赶紧闭口不再提及此事。
燕不归被那云烟茶醒了酒劲,再无心喝下去,便掏出银子结账,但李仁却说上次他给的太多,说什么也不肯再收,燕不归也就没再推辞。
而临走前,李木棉突然喊了一声,“喂,你喝了我的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无名之辈而已,木棉姑娘就不必多问了。”说完,就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哼,小气鬼!”李木棉撅起粉红的小嘴,心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问出燕不归的名字。
秀城就是如此,虽然规模不大,但由于地处偏远,朝廷也好,叛军也罢,都不屑于去争夺,反而让这里成了一副安居乐业的好景象,燕不归无意之中来到这,也就不经意间多留了几日。
过了今晚就走。燕不归这样告诉自己,他不能让自己留恋在这祥和之中,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过走之前,他打算再去喝一壶酒,或是一壶茶。
到了店外,燕不归看到紧闭的店门陷入沉思,太阳都没有落山,现在打烊也未免太早了些,难道…他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昨天李木棉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我明天就要去烟山采茶了。”
应该不会出事吧,她也应该不是第一次上山采茶…唉,燕不归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就当还那壶茶的人情吧。望着城外那被云雾缭绕的烟山,燕不归踩着轻功,毫无犹豫。
到达烟山,燕不归一眼就认出了那片绿色的云烟茶田,随风而来的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让人神清气爽,在落日余晖的照射下,又蒙上一层金色,如果不是有一大块茶田呈现出被践踏的样子,燕不归绝对要躺在这里,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日出。
走近那片被践踏的茶田之中,也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块写着一个梅字的玉状腰牌,同样在夕阳下,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