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贺家。
贺城毅带着老花镜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看报纸,季谨挂了电话从楼上下来,“贺清墨那小子来电话了,说晚上回来吃晚饭,让咱们把见儿媳妇的见面礼备好了。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一边数落,一边拨通了大儿子跟二儿子的电话,让他们一起回来吃晚饭,也不忘提醒了他们,要见弟媳,见面礼不能少。
忙活完她走过来在贺城毅身边坐下,把手机丢在桌子,抽走了贺城毅手中的报纸,“你听到没?你儿子晚上要带儿媳妇回来,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早上听说的时候,不是还骂他目无尊长,不是东西,说要打断他的腿吗?”
贺城毅摘了老花镜,端着保温杯喝茶,颇为悠闲自在,“我寻思着咱还是别管了。你还不知道那小子的德性,我们要是真反对,他就能真跟我们杠上,说不定真能跟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孩子过一辈子了。这次忽然结婚不就这么回事吗?我们前脚给他安排相亲,后脚他跟不认识的人领证了。他那是真想结婚?他那纯粹就是想气我们!哎,我这次还就不生气了,我看他还来不来劲儿。”
季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亲父子呢,变脸比翻书还快。
她原还以为晚上儿子带着新儿媳妇进门,定然是一场腥风血雨,结果老头子真是雷声大雨点早上在家大发雷霆,现在忽然参禅悟道,一片祥和了。
得了,她不管了。
反正那个叫樊星孩子,看起来似乎也还行。
季谨这般想着也懒得跟贺城毅说话了,起身去了厨房。
好歹是新媳妇上门,当然不能怠慢,关键是怠慢了,她那个坑妈的儿子会不依不饶啊。
此时她的新儿媳妇正在来的路上,表面上看起来乖巧温顺,内心却波澜起伏,满脑子都在想见了贺清墨的父母自己应该怎么做。
樊星没有太多跟国内长辈相处的经验,总觉得好像规矩挺多的,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错。
贺清墨的妈妈好像很不喜欢他,万一他晚上表现不好,会不会影响贺清墨对他的印象?
他倒不是说一定要给贺清墨留什么好印象,关键是他怕贺清墨对他不满后,要跟他离婚。
那到时候顾家指望贺清墨施以援手的计划肯定是要泡汤了。
这样一来,妈妈答应给他的那笔钱肯定也得还回去。
因为满脑子担忧,他一路上虽然盯着车窗外看,其实什么也都没看进去,只在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扯了扯贺清墨的衣袖,“哥哥,能不能停一下车,我想去买点东西。”
“这么着急?”贺清墨减速往商场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