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她对霍之安的态度就冷了下来。这是她一贯拒绝示好者的方式。
一般情况下,有眼色的男人就会自动退却了。
可偏偏,霍之安就不是一般人。
他的追求反而越发大胆和明显起来。
送花送礼物这是必然的,除此以外,他不知道去哪搜寻来了几本几乎已经绝迹的古籍,这着实是投自己所好了。
白宛宛就是研究这个的,自然知道这些古籍的价值。
在霍之安又一次约她见面的时候,她答应了。
她还记得,在那家高级餐厅,她小心翼翼地将古籍转交回他,说自己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在看到古籍的那一刻,霍之安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良久,他才淡淡出声。
“不要?”他倚着椅背,唇边覆又挂着懒懒散散的笑。
白宛宛坚持地摇了摇头,“不能要,请你收回吧。”
彼时,两人坐在临河的窗边,秋日晚风吹皱了平静的河水,荡出一个又一个涟漪。
霍之安点点头,伸手用拇指和食指夹起最上面的书。
声音清清淡淡,似乎就要飘散在风中,“那就扔了吧。不知道河里的鱼对它们感不感兴趣。”
白宛宛的眼睛霎时睁大了,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眼看着他举起手臂伸到窗外,她连忙出声阻止:“不要!不要扔!”
霍之安没有动作,只是放肆嚣张地盯着她:“那白小姐是愿意收下了?”
白宛宛抿了抿唇,微微点头。
霍之安将手臂收回来,把书推回给白宛宛,笑得极为开心,“用餐吧。”
从那以后,霍之安又陆陆续续送了好多东西过来,有古代的珍宝玉石也有弥足珍贵的名家书画。还有一些她感兴趣,可几乎不存于世的古典书籍。
白宛宛知道这些都退不回去,只能忐忑地将这些名贵物品都妥善收好,盼望着有一天霍之安有了新目标,她就将这些还给他。
谁知,霍之安竟是铁了心的要她,三番五次地往北城跑,甚至还会到学校找她。
不得不说,除了那些花边新闻,霍之安本人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人。
这样一个男人费劲心力地想要取悦一个女人是不难的。
白宛宛不可避免地,在相处的过程中对他也产生了那么一点好感。
可是,作为一个从小被正统教育的淑女,她依旧没办法接受霍之安的那些风流往事。
同其他人一样,她也不相信“浪子回头”这种事,尤其,这个浪子还是顶顶大名的霍之安。
霍之安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让她相信,他对自己是真心的。
于是,26岁的时候,她嫁了,嫁得很风光。
所有人都说,白宛宛真是好福气。一个在白家不受宠的病秧子,嫁给了风头正盛的霍家大少爷。
她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新婚夜,霍之安简直温柔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
白宛宛从来没想过,他这样一个大少爷竟然会为自己做那种事。
她让他素了有五年,可在他温柔又有耐心的抚慰下,她几乎没感觉到什么疼痛,反而很快体会到了另一种境界。
白宛宛想到新婚时两人的柔情蜜意,又想到她即将要回家和霍之安说的事,眼神黯淡了下来,脸上也带着淡淡的愁容。
她怔怔盯着桌上的教案,实则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噔,噔,噔”
办公室的走廊外,响起了有节奏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太过于熟悉,熟悉到白宛宛几乎是一秒就认了出来。
随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白宛宛的心里陡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和压迫感。
几年前的一个画面突兀地闯进她的脑海。
那时的霍之安通红着一双眼,将一台平板扔在她旁边的沙发,狠厉的声音颤抖着:“你就是介意我的那些过去是不是?不肯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是不是?”
她坐在那里低垂着头不说话。
这在霍之洲的眼里显然是默认了。
“好,好!”他的声音沙哑,破碎不堪,“你现在就查!查我和几个女人上过新闻!有一个女人我划自己一刀,够吗?够证明了吗?”
回忆结束,脚步声也已经停在了门口。
门被推开,一双锃亮干净的棕色皮鞋映入白宛宛的眼帘。
意大利高级定制的手工皮鞋,正是她送的那一双。
“宛宛,回家了。”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