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客气:“那你听好了,本王不喜欢你,也厌恶你心存妄想。”
顾澜如被重重击了一锤,整个人都差点站不稳。
从前赵容显不理她,任她自说自话,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顾澜始终觉得赵容显只是性子变得孤冷,他还是有那么点喜欢她的。
可如今赵容显说什么。
他说她自作多情,他说不喜欢她。
不不可能的。
她心绪激动,连声音也尖锐了不少:“你怎么会不喜欢我,不可能的,不会的!”顾澜像是要狠狠地把这个可能否决掉,连忙又道:“表哥,你我一块长大,小时候大姐打我,你就站出来保护我,你待我这么好,我知晓你是喜欢我的”
赵容显眉头轻皱了起来。
顾澜说的保护,他全无印象,若真有这么一回事,也不值一提,他幼时待谁都好。
喜欢之言,更是荒唐。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本王从前不说,无非是觉得麻烦,并不代表对你额外宽容,你且记住了。”赵容显语气里的警告意味昭然若揭。
他在告诉她,如果行事再不加收敛,哪怕她关系斐然,他照样不会手软。
顾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不是没见过赵容显狠心绝情的样子,但她以前一直自负地以为,哪怕对全天下人无情,赵容显也不会对她无情的。
可如今?
如今她听到了什么。
他在警告她!
“表哥从前觉得麻烦,怎么眼下又不怕麻烦了,是因为那个贱那个商女吗?”顾澜状若癫狂:“你是不是被她迷惑了!”
赵容显轻轻地扫了她一眼,顾澜莫名地怯了一些。
从前她爱慕于他,一直战战兢兢,而后她仗着两人关系斐然,眼下自然就失了分寸,她差点忘记赵容显从未对她和颜悦色过。
真的惹怒了他,这人或许半点不会顾念那所谓的表亲关系。
“你有何资格过问?”赵容显话说完了,并不准备再理她,越过她就要往外走。
顾澜在身后大声喊出来,语气里盛满了不甘和怨恨:“表哥你这样对我,你是为了护着她吗?”
赵容显脚步顿了一下,声音里嫌恶意味越发明显:“你不想死就离她远点。”
苏向晚那人心思诡诈,又无比惜命,顾澜若要对她下手,只怕是在找死。
他没闲工夫管顾澜死活,也不怕聂氏闹起来。
只是不希望产生一些无谓的麻烦事来扰了他的清净。
顾澜从来都不了解赵容显,自然也不明白他只是厌恶无谓的麻烦。
这话在她听来,就是袒护无疑。
她伤心过了头,反而笑了:“表哥的意思是,若我对她下手,你就要我死吗?”
可惜她没有听到赵容显的回应,他不胜其烦,已经走出去了。
顾澜慢悠悠地坐回了位置上,似垂死之人,拖着一副行将就木的躯壳,苟延残喘地等着死亡。
香萍忧心得紧,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平添自家小姐的伤心。
“他只是被迷惑了而已。”顾澜低喃出声。
香萍愣了一下,跟着附和:“对,她肯定是用了什么下贱的法子迷惑殿下。”
豫王殿下能走到今日地位,心性比常人都要坚定不少,从前底下也没少过为了奉承他送过来的女子,专门调教过的尤物到了跟前,豫王殿下都无动于衷,自然不可能被人轻易迷惑。
香萍深知其中道理,但眼下顾澜伤心过了头,若然不找个借口堵住心里头的怨恨和不甘,她是走不出来的,所以她只能顺着顾澜的话说。
似得到了肯定,顾澜神色振作了许多:“对,一定是这样。”
她改变主意了。
她不想杀苏向晚了。
杀了苏向晚,会惹来赵容显的厌恶和怨恨,也根本换不回赵容显的回心转意。
死人才是最不可战胜的,真杀了苏向晚,让她变成盘旋在赵容显心头上长长久久的那滴血,就再也抹不去了。
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顾澜有了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