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福斋出来,贾玮身上多了一叠共三千两的银票。
送他出门时,陈掌柜还貌似随意地说了一句,“贾公子日后若还有什么新款样式,尽管拿到敝店来。”
此言也正中他的下怀,他也正打算过阵子再卖一件新款首饰样式。
不过,再多的他也不想卖了,在他的想法中,剩下的新款首饰样式,在将来有着特殊的用途,非金钱所能衡量。
主仆三人坐上骡车往回走,一路上,李贵和茗烟交头接耳,显得惊诧无比。贾玮最近的变化,他们也感受到了些,但如今日般,像变戏法似地卖出一样新款首饰样式,且同陈掌柜的较量中,应酬得体,应付自如,并始终稳占上风,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还是他们的宝二爷。
更何况,三千两的银票,也让他们看花了眼。
他们虽是荣府下人,大大小小的世面见过不少,跟着吃香喝辣的机会也有,但月钱上头却是有限,如今一大叠银票摆在他们面前,瞬间造成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他们暗自觉得,他们的宝二爷,其实很不一般。
在贾玮的吩咐下,骡车直接驶到荣府门前,事情已办妥,而且时候不早,他也不想再闲逛了。
还是等哪天家塾休假时,再坐自家的马车,好生游玩一日,看看能不能走马观花地将京城看个遍。
沿着宽阔的甬道往内走,走到二门前,李贵和茗烟俩个在垂花门站住了,没有特殊情况,里头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进去的,尤其是李贵这样的成年健仆。
“今日之事,你们管好自己的嘴,不得向他人提起。”贾玮对俩人吩咐道。
“二爷放心。”俩人忙答应道。
贾玮点点头,不再多言,独自进了二门,一路往园内而去。
回到院中,刚和丫鬟们说笑了几句,晴雯从外头走来,进了屋,就俏生生地道,“宝二爷,刚才拢翠庵的道婆来了一个,说是过两日是观世音菩萨的生日,妙玉庵主请你帮个忙,叫上几个粗使丫头,到山下提几桶上去,好清洗清洗庵堂。”
袭人秋纹她们听了,都觉得惊讶,“适才我们都在,怎么竟没见着,偏你见了?”
“谁和你们似的,只围着二爷打转,二爷不在,你们就躲到屋内各自清闲去了!这会子,又都出来了!”睛雯丝毫没给她们留情面,同平日里一样,逮着了机会就打击。
她声音又清又脆,饶是斗嘴,也好听得很,贾玮听着,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这蹄子,整日在外头疯,这屋里的活儿,大半都是我们几个做的呢,恰好让你遇见了一桩事儿,就来说嘴,看把你能的!”
袭人秋纹碧痕几人听了晴雯的话,只是笑笑,知道她脾性如此,倒没同她再纠缠下去,但一向也喜欢斗嘴的麝月可不让她,一串话如连珠炮似地就反驳了回去,她跟晴雯的关系比较好,并不怕说话恼了对方。
她的口才一流,这在两府是众所周知的,晴雯平时同她斗嘴,怎么也斗不过。
但此时晴雯并不服气,还待再与她斗下去,贾玮忙息事宁人地笑道,“好了,好了,麝月,你去叫院中唤几个粗使丫头来,让她们随我去拢翠庵。”借此分开俩人。
麝月听了,就丢下晴雯走到外头院子去了,到厢房内叫了三四个粗使丫头出来。
这时,贾玮也出了屋,同她们简单说了去拢翠庵提水的事,让她们各自带上水桶随他去。
这些粗使丫头闻言,脸上都流露出不甚乐意的神色。
贾玮见状,怔了怔,明白过来,此事并非是她们份内的事,而且提水到拢翠庵,多少算是重体力活,也难怪她们如此。
于是他笑笑,说道,“这活儿也不是让你们白干,干好了,下山后到袭人那里,每人领五十钱,算是酬劳。”
这几个粗使丫头听了,立刻高兴起来,都赶紧去拎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