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接下来我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这个书店东北角的一个书架,有两层都是空的,上面一本书都没有,可书店里其他的书架都是摆满了的,我转头对张明月说:“老张,那本佛经是那个书架拿的么?”
张明月回忆了一会:“对对,每次,哎,这里怎么空了。”
我皱了皱眉:“看来这里果然有古怪,老张,那个店主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么?”
他被我这么一问,摆出了个为难的表情,在那想了老半天才说:“这…;…;我只记得他带了个眼睛,看起来三十多岁,很普通的样子,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书上,而且他的模样实在引不起人注意,我就没有仔细去看。”
这种回答,我也是早就想到过了,所以我也没怎么失望,接着对小茵爸爸说:“这里没有丝毫怪异的气息,咱们只能等一等了。等那店主回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我看他这里一切如常,收银台那里的东西比较杂乱,店主应该是才离开的,那么他可能一会就回来了。”
小茵的爸爸却露出了一丝担心的神色:“他会不会是感觉到咱们要来了,所以提前逃了,不是说那些术士都能提前预知的么?这点他应该也会的吧?”
我哈哈一笑:“您别担心这个了,这种预知能力是大师级的高人才会的,这人么?我看他也就是个邪术师,否则昨晚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我破了法术,咱们就在这里等他吧。”
说完,我就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开始看,小茵爸爸大概是见我神色轻松,心情也就放松了下来,居然也拿了本书开始看,接下来的情况,就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了,我们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在书店里把午饭和晚饭都吃了,那店主还是没回来。
最后等的我都无奈了,我已经不好意思让小茵爸爸陪着我等下去了,我只好对他说:“我看要不就算了吧?这人大概真是打算躲咱们,咱们先回去吧?”
小茵爸爸听了这话,如蒙大赦,赶紧同意了我的话,其实我看得出,自从张明月好了之后,他对整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张明月毕竟只是他的员工,既然已经好了,那就没必要深究事由了,送了几个员工回去之后,小茵爸爸把我和赵叔带到一个茶室。
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徐阿姨和老张也在那,看到他们,我知道小茵爸爸准备把当初的事情说出来了,一到茶室,他没有提当年的事,而是对我说:“毛先生,这个茶室在你看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其实他不说,我也已经在观察了,这个茶室的装修,可以说非常的古怪,里面所有的家具,用的都是桃木、花梨木,而且无论是桌、椅还是墙壁上挂着的木雕,都暗含着一些慑文。所谓慑文,是秦汉时期术士用来辟邪的一种奇异文字,它们的样子跟象形字差不多,但仔细观察之下,却又不完全是想象。
慑文的辟邪效果极好,只是要学习慑文,非常困难,因为它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就是让人忘记它们的样子。一般来说,要认识慑文并不难,但要在脑子里几下三组以上的慑文,却比背英语还要难十倍,据我所知,从古至今能背下十组慑文的人,绝不超过三十个人。
而且这些人每个都是名噪一时的天师级人物,慑文如此难记,大家就只能把它记在书上了,书这个东西太容易散失了,所以从汉朝到现在的两千年里,慑文也就渐渐没什么人用了。我之所以认识慑文,还是九叔逼着我记下的。
我看着那些慑文,对小茵爸爸说:“您对慑文还有研究?”
小茵爸爸摇了摇头,说:“怎么会,我完全不懂这些,这个茶室是我家的产业,这个房间,是我几年前请人造的,那时候我每天都会莫名其妙的头疼,两个肩膀每天都很痛,而且感觉到肩膀上有很大的压力,就像是被人用力向下压我的肩膀一样,可我去了很多医院,都没能查出原因来。”
“后来有个朋友,介绍了一个艺术家给我,说是能解决我的困扰,那个艺术家是个雕刻师,主要做的是木雕,他一见到我,对我说,有办法觉得我的烦恼,接着就当着我的面,画下了这间茶室的装修草图,对于我来说,要置办这样一间茶室不算什么,更何况那人说话的口气,节奏,让我一听就极为信任。”
听他这么说,让我对那个慑文高手,也有了极大的兴趣:“哦?居然还有这样的慑文高手?您能介绍我们认识么?”
他却是摇了摇头:“他后来出国了,长期在全世界流浪,现在具体去了哪,我也不清楚,否则小茵的事情,也就不会…;…;唉…;…;这里的每件木器,都是他打造的,那人说这上面的纹路是慑文,用来震慑鬼神的,他说这里暗藏了九十九组慑文,已经是极限了,也只能帮我到这了。我当时不懂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小茵出事…;…;”
“按照那人的指点,我每周都会来这里一次,只要来这里坐一会,我的肩膀就不会疼了,比吃止痛药效果还好,只是这里对小茵的情况,没有丝毫帮助,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说完,他走到茶室墙角的一个柜子前,抽出柜子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木盒,把木盒放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这木盒上贴着一张道教的符,大概是几年前画的,符纸的颜色已经很淡了,上面的朱砂痕迹也不怎么红艳了。
这道符的作用是隔绝灵气,让术士无法察觉盒子里的东西,不过因为符已经破损了,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盒子里的东西具备着很强的浩然之气。
小茵爸爸对我说:“您打开看看吧。”
我刚好也有这个意思,听他这么说,我撕下了纸符,把箱子打了开来,箱子里放着的居然是八枚方印,我拿起一枚来看了看,上面刻着的,是一种道教的秘符,道教的符流传的极广,很多江湖术士,都能照着书画点出来蒙人。
但真正的道教秘符,却只是掌握在少数道士手中,在道士群体内,真正精通这种秘符的人,都很少很少,这种秘符的作用,我二舅曾经给我普及过,他说这种秘符是每次天下劫数来临时,道教的一些大神传给一些人间道教高手的。
比如东汉末年,四川有天魔为祸,太上老君就曾经传秘符给张陵,三国时期长江蛟龙为祸,也有群仙传秘符神剑给许逊。这些秘符后来就成了道教的不传之秘,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拿出来示人。这盒子里的每一枚方印,都是黄金打造,每一枚上面的密文都不同,我一一看完之后,几乎都镇惊了。
这里居然把道教八大派的秘符都收集齐了,道教的流派虽然很多,但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流派,一共也只有八个而已,这八个流派中除了正一派、全真教、茅山宗、阁皂宗这四个明面上的大派之外,还有四个以修仙为主的隐藏流派,一般来说,只要肯砸银子,想弄到那几个明面上的大派的秘符,还是很容易的。
但那四个隐世大派的秘符,想弄到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茵的爸爸见我看完了方印,就说:“这是当初我为了保住小茵的命,千辛万苦从各处求来的。”
他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既然已经说到这一步了,我就全说了吧。我家的祖籍并不在上海,而是在湖南的一个山村,我从小在那里长大,我是后来上了大学,才来的上海,后来我慢慢在上海扎了根,也在上海结了婚。”
“我结婚的当天,我父亲才和我说了一件,让我根本无法相信的事,他说我家从古至今。所有的男人都活不到55岁,而所有的女孩,都会在年轻的时候早夭,我起初根本不信,可他接着给我看了一样东西,那是个小女孩的照片,父亲说那是我姐姐的照片,其实在生我之前,他们有个女孩。”
“那女孩一生下来就极为聪明,很小就会说话,而且特别懂事。可是有一年却突然失踪了,接着她被发现,死在了田里,她的死状极惨,是脑袋扎进稻田的泥巴里,被憋死的,她失踪的太莫名其妙,当时大门锁着,根本不可能有人进来带走她,而她自己也出不去。”
“至于死的样子,就更怪异了,水稻田的泥巴虽然很软,但脑袋也是没法扎进去的,除非是有人用力按下去。当时我父母为了找出凶手,不但报了警,还到处询问。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的爷爷才把这件事说给了我父亲。”
我插嘴说:“您的意思是,小茵也死于这个诅咒?”
他点了点头:“我听完父亲的话,也是根本不信,不过我爷爷确实是55岁那年,莫名其妙的去世的,当时我不在老家,但后来听完父亲说,老人家去世的时候特别奇怪,去世前的一天完全没有生病的迹象,第二天突然之间就不行了。”
这种家族诅咒,我也听说过,一般来说,都是祖上得罪了什么人,才会遗留下来的,只是一般这种诅咒都是让仇人的后代早夭,甚至没有后代,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奇怪的诅咒,居然是男人只能活到55岁,女孩早夭…;…;看起来真不像诅咒。
小茵爸爸说:“当时我还是不太相信,直到我肩膀出了问题,又有了这个茶室,我才开始担心了,可当时小茵已经很大了,她学习很好,除了不爱和我们说话外,看不出一点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