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九冥等人走出天凤庄院,巡夜的更夫敲起竹梆,响声四下,预示着已经过了子时,明天便是阳尸秘窟名额角逐的日子。
蒲九冥和童虎拜别陆惊危和屠小芳,直接返回了铁血府。
蒲九冥推开栖身的茅草屋,倒在石床上蒙头大睡。他先后答应了童虎和屠小芳,帮他们取得胎木丹,再加上寿元大损的孙济达,他必须抓紧时间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在封神台上迎接来自各宗各派强者的挑战,然后取得进入阳尸秘窟的名额。
蒲九冥迷迷糊糊中想起了张道北,心中不由暗暗责怪他那不负责任的师父:“师父啊师父,你死了,家产应该由我来继承,谁让我当初在鬼幽谷的后山喊了你一声爹呢?那胎木丹和阳尸秘窟是你留下的遗物,我便是它们的主人,可我竟然要和别人争抢咱们自家的宝贝,进入咱们自家的秘窟还要得到别人的允许,这他奶奶的算怎么一回事?你是故意坑我呢,还是故意折腾我?”
蒲九冥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身体还未倒向另一边,快要闭上的双眼霍然睁开,犹如一只敏捷的猎豹穿窗而过,落往屋外。只见一个黑漆漆的高大人影静静伫立在一簇树影斑驳的草丛中,眼睛的位置黄芒吞吐,正透过窗棂注视着隔壁屋内熟睡中的童虎。
那人没想到蒲九冥的反应如此迅捷,明显吃了一惊,眼睛中黄芒倏然敛去,反手一掌拍出,掌风无声无息,似带动整个天地朝蒲九冥挤压而去。
蒲九冥却要比对方更加吃惊,眼前这人竟一位堪比龙缺的超级强者,心中立即想到了铁血王爷童烈,正要开口呼叫,对方突然变掌为拳,根本不给他呼叫的机会,拳锋产生一股强大的吸摄力,扯得蒲九冥五脏六腑似要破体而出,不由自主地踉跄上前。
蒲九冥无奈之下,同样击出一拳。
两拳相抵,血海波澜滔天。浓郁的血煞之气犹如长河大浪叠涌而出,攻进对方体内却如石沉大海。蒲九冥眉头微皱,暗叫不妙,未及反应,对方拳锋轻颤,当即反击回来的一股强劲阴寒的拳劲,冲撞得血煞之气倒灌回流,直扑心脉。蒲九冥骇得魂飞天外差点叫娘,好在他当机立断,一声惨哼,借力后翻,落地后连退数步,双手猛击胸膛,为自己套上一件血色狰狞的铠甲,做出拼死一战的架势,但眼前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敌人。
只听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年级轻轻便有这样一身出类拔萃的修为,当真了得!”
蒲九冥霍然转身,再次骇得差点叫娘,世上怎会有如此快的速度?比他全力施展出的血焰遁要足足快了数倍!若是对方出手偷袭,而不是开口讲话,那他承受的将是一场灾难性的后果。想到这里,蒲九冥后背冷汗
涔涔,因为听口音,这人绝不是铁血王爷童烈。
蒲九冥道:“前辈是什么人?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那人避而不答,道:“小兄弟体内煞气惊人,血气浑厚,除了血河老祖,乃我生平仅见,不知师承何人?”
蒲九冥心想:“少爷是张道北的徒弟,张道北就是血河老祖。”但他又怎会傻得说出来,不过在他神识的感知下,对方似乎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一直关注着东南方向的动静,那里是童烈的石屋所在的演武场,想来是对童烈心存顾忌,不敢掉以轻心。
蒲九冥同样避而不答,反问道:“五日前,在皇城万里之外的丛林中,那孤峰上窥探晚辈之人是否就是前辈?”
那人微微点头,却打出噤声的手势,侧耳倾听半晌,突然长笑道:“王爷既然不欢迎我这不速之客,那在下便告辞了。”转身腾空而起,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