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域三大帝君中的黑山帝君挺立在一座山崖上,左手收在背后,右手紧握两块白色的玉坂,黑雾积年不散的眸子远眺山崖下一片寸草不生的平原,身后的血色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一名衣衫褴褛的骷髅亲兵迈着细碎的步伐,沿着一条直上高崖的羊肠小道,来到黑山帝君的身后,他知道他们这位黑云山的至高主宰自当年败在张道北手中之后便经常来这里沉思,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骷髅亲兵张口欲言,生怕打搅了黑山帝君的思绪,生生将涌到喉咙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黑山帝君平静地道:“骨镰的伤怎么样了?”
骷髅亲兵恭敬地道:“回禀帝君,骨镰大人鬼元损耗过度,并无大碍,再休息一两日便能苏醒了。不过”
黑山帝君道:“不过什么?是不是天邪和阴阳还没到?”
骷髅亲兵还未答话,一个甜腻湿滑直钻心肺的声音在天边响起道:“无极道兄相邀,奴家和天邪怎敢不给面子?我们已经到了。”话未说完,一声轰鸣,一座透明的水晶棺率先砸落,震得群山地动山摇,半个棺身深深嵌在黑山帝君脚下的岩石里。
水晶棺内躺着一名脸色苍白的新娘,胸膛不见起伏,显然呼吸已绝,不过令人惊异的是,心脏却勃勃有力的跳动着,如同一颗蛰伏地底的种子,等待着大地回春,重新焕发出生机。这新娘正是身怀水元之精的月姬。
体态臃肿的赫连山浓妆艳抹,仍是一副青楼老鸨的打扮,不过一身修为远超当日在画皮宗时的大乘境,与黑山帝君相比亦不遑多让。
赫连山“袅袅婷婷”来到黑山帝君的左侧站定,随后人影一闪,一名身罩黑袍,看不出是男是女,只露出两颗血红色眸子的人来到黑山帝君的右侧,三人呈品字将水晶棺椁围在中间,隐隐形成对峙之局。
赫连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黄灿灿的大金牙,腻声道:“无极道兄要的人,奴家已经带来了,请道兄验验货吧。”
黑山帝君瞥了水晶棺一眼,望向黑袍人。
黑袍人冷哼道:“不管你们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座可没多少功夫陪你们浪费时间。”声音飘忽难定,同样听不出是男是女。
赫连山道:“孤王只是给黑无极送人而来,孤王也想知道他想卖什么药。”
黑山帝君凝视远方,心平气和地道:“我找你们前来是想救你们一命,两位道兄不要疑神疑鬼。”
赫连山大笑道:“无极道兄有话直说,勿要故弄玄虚。这世上除了张道北,孤王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威胁到我们的性命。”
黑山帝君将手中的两块玉坂分别抛向赫连山和黑袍人,道:“半年前我闭关静坐,突然感应到
妖源之地的十绝森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觉醒,所以我便派骨镰前去查探。直到十天前,骨镰重伤而回,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查探的结果全部记录在这两块玉坂之中,然后他才脱力昏厥。两位道兄看完便知我绝非故弄玄虚。”
赫连山与黑袍人相视一眼,将玉坂贴上额头。半盏茶的功夫后,赫连山身体一颤,玉坂失手掉落地面,惊慌失措道:“帝辛从沉睡中苏醒了!”
虽然看不见黑袍人脸上的神情,但从他那忽明忽暗的眸子可以看出他亦是无比的震惊。
黑山帝君道:“他不仅从沉睡中苏醒,还从锁魂棺中脱困而出,若不是他神魂受创极重,只怕现在已经开始君临天下了。”
赫连山气急败坏道:“是哪个天杀的把他放出来的?奴家一定要将他抽筋拆骨,碎尸万段!”
黑袍人冷冷道:“你有抽筋拆骨的时间,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对付帝辛。我们身为幽冥鬼域的三大帝君,平日里称尊道孤,大大犯了帝辛的忌讳,以他残暴不仁,独霸天下的心性,一旦伤势尽复,必然要先拿我们开刀。”
赫连山颓然道:“孤王我我情愿和张道北大战一场,也不愿意去面对帝辛,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九尾天后,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黑山帝君道:“帝辛想要恢复神魂的创伤至少需要二十年的时间,这二十年足够我们找到对付帝辛的方法,这便是我找两位道兄来我黑云山的原因。”
黑袍人道:“道兄成竹在胸,想必已经想出了方法。”
黑山帝君的目光落向水晶棺内月姬的身上。
赫连山愕然道:“你想拿这小娘皮来对付帝辛?你是被帝辛吓糊涂了吧!”
黑袍人盯着月姬的眸子突然血光暴涨,恍然道:“原来如此。”
黑山帝君道:“天邪道兄,此法是否可行?”
黑袍人道:“想要将她转化成幽冥圣体,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道兄可要想清楚了。”
黑山帝君道:“与性命相比,付出些许代价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