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平阳铁线花,别看名中带着花字,能养得铁线花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他王修文的这一株,也不过才刚刚开出一个花骨朵。
“吴先生,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种棘手的事情哪是那么好处的,吴京观也是眉头一皱,不敢张口。
“但说无妨,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是什么大事儿?吴京观抬起头,望着这位太子殿下的背影,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殿下,那边人还在太医署呢,虽然没说什么,但看那意思是万不能轻易罢休的。”
“万不能?哼!”
王修文冷哼一声,身后的吴京观已经冷汗直流了。
“不过区区一个小世子,在大秦的地界上嚣张跋扈,然后我大秦的皇子给教训了,有什么万不能的?”
“可……可问题也就棘手在这里,要是换成别人,拉出来任他处置就好,大不了多陪些金银珠宝善后就是了。”
“这不有办法吗?”
“可,可问题是打人的是三皇子,我们总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
王修文打断了吴京观。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个区区皇子。”
“可是?”
“可是什么?哼,区区一个皇子,还是个小野种,有什么舍不得的?”
“但臣担心……”
听雨轩,一片寂静。
“担心父皇那边有什么反应?哼哼,京观啊京观,你也未免太小瞧父皇了,或者说,你也太看得起王沐那小子了。”
“臣无知了。”
“那小子活着,不过是父皇拿来同太后赌气的筹码罢了。既然是筹码,就没有丢不丢得的说法,顶多就是什么时候出手,什么时候不出手的问题。连思云公主都舍得,他一个小野种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
“哼,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王沐可不仅仅是太后和父皇博弈的筹码那么简单,对于我们来说,他也未尝不是筹码之一呢。”
这话说的吴京观那叫一个一头雾水,绕来绕去,如何处置这件事儿,或者说如何处置王沐,连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罢了,罢了。毕竟是筹码,现在打出还有些不值得。回头你去安排一下,叫烟雨城那边出点儿力气,小世子?哼,不过是光着屁股的娃娃罢了,挨了揍,吃了亏,一根糖蘸的事儿。”
“烟雨城?殿下,最近那儿也不太平啊,那位的女儿还不知如何处置呢?”
“不知?哼哼,京观啊,这人都到了烟雨城了,还有不知如何处置的道理?正好这次得照顾那小世子的脸面,顺便把事儿处理了就是了。”
“可行吗?那位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屁话!”
吴京观闻声,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一个女子罢了,哪有那么多事儿,还用着我操心?”
“臣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下去吧。”
“是。”
“哼!舍得舍不得?哪有那么难?”
等吴京观走后,王修文手中的剪刀轻轻一合。只见铁线花上那个花骨朵应声掉在了地上。
……
青云小筑门外。
安海看着脸挂胎记的少年,停下了步子。
“海公公,是周先生叫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