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里人都在建新房,集市的改造是成功的,沿街的门面漂亮起来了,不只是漂亮,门面也多了很多。那些门面,有自家经营的,也有出租收租金的。在每个店主心里,都在想着只要有了门面,就有了幸福生活,小镇里每个人都似乎沉浸在幸福之中。
这一年快过小年了,顺子从县城中学回来了,象往年一样摆起了摊来,但他感觉生意明显不如以前了,一天卖那杂饼能卖百来斤就不错了。
顺子姐看到这情况,跟顺子说:”生意这么淡,还摆什么摆,还不如好好地看看书,好好地复习一下那些课程。“
顺子一想也有道理,生意太淡了,对于准备高考的自己来说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其实,顺子在县城读了一个学期,成绩提高了不少。读书往往就是这样:读得越多,越会感觉到自己要学的东西更多。于是顺子把把摊这事全都交给了顺子姐去做,他自己在家给小孩们做做饭,做完了饭就可以复习自己的功课。
顺子觉得现在生意淡是有原因的,想想那些打工回来的人带回来大包小包的年货就知道,他们在外面买了年货回来了,还有多少人会要这种杂饼啊!顺子记得以前买这种杂饼的人动不动就是三斤五斤地买,而现在都是半斤一斤地买了。除了那些想找以前的年味的感觉的人之外,都已经忽略这种杂饼了。
不只是顺子卖杂饼生意淡了很多,而且家里别的生意也淡了不少。各种生意也就是维持着一种谋生的状态罢了。
在家里,大姐跟成远聊了起来。
“大哥,明年我就不过来帮忙了。”大姐吞吞吐吐地说了起来。
“怎么了?是工资不高吗?”成远一听大姐说不来了,心里一惊。确实这些年如果没有大姐与顺子姐的打理,家里也是把持不下去的。
“不是工资的问题,在这做工很不错很开心的,只是......”大姐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小浩与小林都还小。小浩他奶奶年纪又大了,还要种田,家里没人打理可不行了。”
这个情况成远是知道的,大姐因为这种情况要回家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去年大姐的婆婆还病了一场,七十好几的人已经不能再去做什么家务活了,确实是需要照顾的年龄了。
大姐在顺子家做了这么多年,跟顺子家感情已经很深了,每个人都很是不舍。虽说随时都可以回来看看,但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了。回来看看只是一种走亲戚的形式,而不是一起打拼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此时此景,却更有一种各奔西东的感觉。
成远给大姐准备了很多礼物,大包小包的,他让巡乡的同事把她送回家去了。
后来成远又请了几个人,但总缺少些机灵劲,他都不满意。他想请两个机灵点的,把那干活不利索的人辞退了。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机灵肯干的人都打工去了!”成远想起招人干活这事就会发出这样一个感慨。
不只是顺子家,别人家也一样,要招人干活已经成了一件头疼的事。
县里的劳务派遣公司已经专门在小镇里设了个劳务点,代理广东那些企业在小镇上招聘工人。招聘的年龄从最开始的时候的不能超过二十岁,慢慢的到了不能超过二十五岁,现在三十岁也要了。开始要求初中毕业,现在已经没有要求了。
面对这种变化,成远想到了转产。
“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个办法。”他想。
成远从劳务派遣公司那转了一圈回来,刚才他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招到人来做事,但没人有理他。
从劳务派遣公司的劳务点出来,他碰到了兴磊。
兴磊姓张,三十岁的小伙,前几年引进了小水电发电机,自己再消化吸收了技术,申请了一项专利,后来他承包了一个农机站,把农机站改造成了生产厂房,办了个小水电的发电机成套设备的生产厂。他家产的小水电设备着实神奇,在那小溪石涧之间,只要有个三四米的落差,就可架上一根直径二三十厘米的铁管,把水引进他的发电机里,发出电来,供山里一家人使用。
兴磊家的小水电在周围好几个县都挺有名,经常有周边的客户到他这里来买这种发电机的。生意一时火红得不行,那时他的生产压根就忙不过来,他最好的时候请了十几个工人。这是小镇上很少有的机械品生产,颇得县里镇里的重视,那时县里还把兴磊作为典型人物来宣传,他是县里第一个做典型来宣传的万元户。
“你也过来招人了?”成远问兴磊。
“可不是吗?现在请人可真不容易,好不容易请到了人,没做两三个月就跑了。都南下打工去了。”兴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