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老肖对场长说:“要不这些机械就算我的分红吧。”
听到老肖这么一说,杨场长没再说什么。分完利润走了。
杨场长每一月来跟老肖结算一次,拿走自己的分红。杨场长拿走了现金,老肖拿着比杨场少得多的现金,和他每个月添置的设备。老肖把现金的大部分交给老肖嫂去了。
“我感觉你交给我的钱没有最开始的时候多了。”老肖嫂接过老肖交给她的钱,问。
“比原来在林场的时候还是要多多了吧。”老肖说。
“我说的是跟你刚办厂那几个月,那时有上千块,现在才两三百块。看你们厂的业务并没有减少啊。”
“只有这么多了,我有什么办法。”
老肖耍起了无赖,也不多做解释。几次下来,老肖嫂没辙了,以为他跟场长的协议发生了变化,只能随他去。
眼看老肖跟场长合伙的两年协议已经过了一大半了,想起场长动动嘴皮就分了一半的利润,而老肖他自己,拿到的现金却少得多,老肖心里开始不舒服起来。有好几次,老肖晚上喝了点酒,就会对场长的一些做法数落一番,甚至还会说些其它难听的话。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都被老肖嫂制止了。第二天酒醒了之后,老肖又开始认命了,谁让人家是场长呢。
老肖嫂担心这种事说多了,总会传到场长的耳朵里的。因此她对老肖不放心起来,她那时最怕他喝酒了。关于酒后失言的事,成远也提醒过老肖,让他注意一点,否则大家都会不舒服的。
场长又来结算利润了,他跟老肖一起吃饭一边算着分红的事,几杯酒喝下去,老肖的酒劲上来了。
“场长,现在协议也快到期了,是不是要重新商量一下?”带着几分醉意,老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了起来。
“商量什么?”杨场长醉眼惺忪地说。
“现在业务量越来越大,请了好几个人了,开销也大了。是不是可以把分成的比例调一下。”老肖借着酒劲终于说出了自己憋在肚子里好久的一番话。
“这可不行,当初我们就说好了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场长不屑地回答,场长酒量大,虽然几杯下肚了,但头脑比谁都清醒。
老肖说的是实话,确实这两年开销是增加了不少,但业务也增加了,再说零零星星买的那些机器还是很花钱的,那些机器虽说算在了老肖的分红里,但毕竟那些机器还是为加工厂服务的。老肖觉得那些划在他名下的设备应该要算些钱给他才合理。
老肖觉得自己没有分到什么钱,心里有气。
“如果你觉得吃亏了,那我可就要跟别人合作了,现在想合作的人多了。在老中学那边上的加工厂也是跟我合作的。”场长略带威胁的口吻继续说。
“那可别啊,这个厂你也有股份的,有一半的机器都是你的。”
“我的机器没关系,跟别人合作也还用得上。再说了,现在砍伐树木已经控制得越来越严了,也只有象我们这样的大林场还可以砍树,这门生意会越来越难做了。”场长冷冷地说。
看到这阵势,老肖知道再谈下去肯定会谈崩了。老肖酒醒了一大半,赶紧把话题岔开了。
这以后,运到老肖的加工厂里的木材越来越少了。看着越来越少的木材,老肖开始辞退了两名帮工,只留了一名伙计跟自己搭手,能保证把不多的木材加工好。
又过了两个月,协议到期了,场长找到了老肖。
“老肖啊,现在封山育林抓得越来越紧。运出来的木材越来越少了,我看这加工厂再办下去也没意思了。咱们还是分了算了。”
“你是场长啊,能不能往这里多调运点过来?多调运些过这个加工厂来,自然就可赚更多的钱了。”老肖还抱有幻想。
“这怎么行呢?另外还有两家加工厂才签的协议,要满足他们的生产才行的,不然林场要遭损失的,公家的事还是得先照顾才行。咱的协议也到期了,不签了也没关系。我看这里木材不多了,今晚这些木材就可锯完了,我明天叫人来搬机器吧。你看这些机器怎么分好些,留下你需要的,明天把不需要的我都搬走。”场长一边毫无表情地说着,一边用手指着那大的带锯与大盘锯说。
看着场长指的两台大型锯床,他明白场长的意思。这两台大型锯机场长要了,其余小的给老肖。这两台大的锯机对老肖来说确实没什么用,外面已经很难买到适合用这种大锯加工的木材了。小的机械设备倒可以用来做木工,还有一些用来修补锯片的机械也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谈到分家的这份上了,老肖知道再跟场长谈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他同意了场长分机器的要求。
场长走了,老肖的心情异常的复杂起来,想起这二年跟林场里的一幕一幕,想起了自己最开始被场长当成座上宾,想起了自己在林场里处理停电带来的影响,想起了现在场长的冷酷,也想起了跟爱人吵架贷款办厂,最后沦落到被抛弃的地步,不禁凄然落泪。
当天晚上,老肖跟另外一伙计锯完了最后剩下的几方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