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成文跟着学校里采木子的同学一起回来了。他背了个大大的书包,到了镇上就跟同学们分开了。
成文从镇上径直回来了,一进门,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顺子,快点过来,有好东西。”
顺子是成文叫出来的,成文叫成顺顺子,那是打扑克时的玩法,成顺不喜欢这样叫,认为是在取笑他,但叫着叫着也顺口了,大家都这样叫了。于是成顺也不叫成文哥了,直接就叫他文子,文子与蚊子同音。慢慢地叫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且家里人,邻居,同学都这样叫了。
顺子正在楼上叠着纸板。叠纸板是用来玩一种打纸板的游戏,小孩在一起玩的时候,总会用纸板的多少来代表自己的财富的多少,然后通过打纸板把别人的纸板赢过来。顺子只要有纸就会用来叠纸板。如果文子的什么书不见了,十之八九就是被顺子叠成纸板输掉了。
听到文子叫他说有好东西,他赶紧下楼。顿时传来了楼板的一阵剧烈抖动。他家的那楼板是很简单的单层木板,只要有人在上面一走,顿时整个楼板都会发出象打雷一样的轰轰的声响来。
“你轻点,想拆房子呐!”
顺子爸吼了一声,顺子赶紧放慢了脚步,轻轻地下楼。
下了楼来,顺子看见文子与爸正围在桌子上清点着文子带回来的东西,两人手还不停地在空中扫着,估计是顺子刚才跑的时候把楼板上的灰给震落下来了,细细的,密密的,到处都在落着。
顺子爸的吼声对顺子来说是没有什么影响的,被吼又不是第一次,早就习惯了。他冲到了桌子边上来看文子带回来的好东西。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了桌子上堆着的一堆青板栗,有拳头大,湿湿的,有点象松球,但浑身长着刺。
“板栗是这样?明明就是大刺球。”顺子兴奋地叫了起来。
顺子没见过新鲜的板栗,以为文子又来捉弄自己,只是用手轻轻地碰了碰,并不急于去剥,先看看他们怎么弄再说。
“摘这些板栗可不容易,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摘下来。那板栗树又高,爬上去也摘不掉,最后在别人家后面找了跟长竹竿好不容易才打了下来的。”
文子得意地讲着自己打板栗的经过,还不时把被扎伤的手露了出来展示自己的辛苦。顺子妈看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叨唠了几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顺子倒是听出了一点什么味,你在人家屋后摘板栗那不就成了偷人家的板栗了吗?那时农村里家家户户都会有房前屋后种上些经济作物的。有的人房前屋后甚至是种了几十年的果树。
顺子悄悄地文子:“你这不就是偷的啊?”
文子斜了顺子一眼,仿佛在说:“就你话多!”他示意顺子别乱说话。他继续开心地讲着他采摘板栗的经历。
“我们同学在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片板栗树,那树好高,好多,农户自己只摘那种好摘的树,那种稍微险一点的地方的树他们都不摘。那户农家说没有劳力了,也懒得管。就让我们摘了去,但要留下几斤木子给他们。”
“今年学校里采的木子比较多,学校里收够了计划量,就把其余的木子让同学们自己带回家去了。咱带回来也没什么用,太少了,换不了几两木子油,于是就跟那农户换板栗了。咱镇里的好几个同学都跟农户换了板栗。”
听到文子这么一说,顺子倒是有点佩服文子的果断来。
面对着眼前这一堆板栗,文子与顺子研究起了怎么把里面的板栗给弄出来。
正常的做法是把板栗拿出去晒,晒干了之后那刺就蔫了,外壳也会裂开来,然后就可把板栗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