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剩余的不到两班的唐克,依旧凭借本能开始追击利威。也许他们也很迷惑,为什么一个人也杀不到,为什么我们的人越来越少?可没有胡曼人的现场指挥,他们能理解的东西太少。
片刻后,来袭的三班唐克,死尸凌乱,血流满地。最后一个唐克,还是王子跳下马后亲手刺死的。
汉博已经没有力气拔起标枪,激动、紧张、疲劳,让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的三岁的小公马的身体也在颤抖,好在还站得住,让汉博靠着它歇息时,还没有倒下。
“殿下!”利威等人随手吩咐本方的唐克收敛尸体,带着五名胡曼精兵走到汉博面前。
汉博阴郁而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红润,也带着一丝真心的笑意,“利威……”
不等他说什么,利威等六人齐齐的单膝跪地,深深的俯下头去。靠在马上歇息的汉博笑了笑,努力的拔出标枪,走上前来,依次在利威等人的肩头轻轻敲击。
利威等人不顾标枪上的血染红了他们的肩膀,开心的依次站起:“殿下,你虽然没有杰森家的武勇,你却有他们没有的智慧!我从未见过如此辉煌的胜利,如此轻松的胜利!敌人是我们的两倍啊,我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死亡,甚至没有一个人受伤。”
其他几名掷矛兵也非常兴奋,尽管他们疲惫的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创造了奇迹的汉博说话,但他们的眼神却炙热而真诚。
能不死,没人想死。可该死的时候,战士们也不会犹豫。而本该死又没死,那么这个人就不仅赐予了他们荣耀,更赐予了他们生命。这也是这批掷矛兵首次以效忠礼向汉博致敬的原因。
王子是王子,王子不是国王,不是天然效忠的对象。不像懵懂的唐克人,胡曼人有更多的思考和选择。命令、头衔、权势、财富,从来不会轻易的征服他们。
“好了。”汉博温和的摇摇头:“我当时只是不想你们随便死掉,如果你们跑了,哪怕王宫毁了,我们早晚也有重建的一天。毕竟……人死了就没了。”
随着王子低落的声音,士兵们都纷纷想起了那个快乐的二管家,那个口舌如簧,经常戏耍的年轻人摸不着头脑的胖老头。伴随瑞德国的覆灭,死去的人太多了,不论昔日如何可亲可敬,可恨可恼,此刻都已经变成了尸体,只能慢慢的腐朽。
当夜,王子和几名胡曼人坐在一起,好好总结了一番这一次突然出现的新战法,他们意识到当下的局势已经出现了重大的转折。这一批唐克人能渗透到遥远萨博平原来,一定是贾黎国的防线出了什么问题,更有可能是两国达成了什么危险的默契。
贾黎国放开一条道路,给白高国追击瑞德余孽的机会。既可以缓和贾黎国的压力,也可以削弱瑞德领的实力。
也许此刻他们正期待着只身一人逃去的汉博吧?也许汉博的哀嚎能够让他们再一次体会到昔日敌人落寞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