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回朝后的第五天，宵禁也放松了不少，城防营只在各个坊门口设哨，坊内的活动可以自由进行。钱博衍在钱府的流光亭设宴宴请朱由检，安叶一，月生与黎老伯。流光亭建在钱府后花园的湖中心，湖岸围绕琉璃堆砌而成的假山，当满月时分，琉璃碧山与湖中倒影流光溢彩似瑶池仙境。流光亭是钱博衍的父亲钱丞相为钱博衍的母亲所建，传说钱夫人是难产而死，自钱夫人去世后钱尚书再没娶过妻，对自己那位夫人也甚少提及。

众人在流光亭大饱眼福之后，朱由检提起了近日里的一件怪事。“听说大理寺在斩周升的时候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周升在被抓入大理寺后就一言不发，不吃不喝像一具活死人一样。周升的案子早就判了死刑，又是逃狱的重犯，大理寺卿在收监了周升的第二日就将其问斩。问斩当天听当值的刽子手说，周升人头都落地了，人还在眨眼睛。是刽子手用一杯混了金汁的酒浇上去才不动的。”

“活死人？”安叶一奇道，“那日我见周升时，只觉得他满身酒气，到没有什么别的异样。青奴也未曾提起过。”

“本王又审了周达，他也没觉得周升有任何异样，并且他也不明白为何周升冒然回京。换囚之后，周达将周升送往乡下外祖家。欠的王二麻子利滚利的钱，周达最近也快替周升还清了。本来一直瞒得好好的，可不知怎么的周升突然就回了京城，而且回京之后也没有回家。周升出现在赌坊后的第二天，周达就收到了消息。他想寻了周升回来，可是他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结果没几天就出事了。”

众人对此虽然不解，但是周升已经伏法，再无从查证。钱博衍倒是对另一件事颇感好奇：“之前青奴还提过她是从女真墓里被官兵找到的，王爷可听说过这事？”

“有过耳闻，那是本王回京之前发生的事。皇兄登基的第一年里辽东战事吃紧，本王与熊将军同去辽东对抗金军，对朝廷中事也所知不详，只是听说皇兄曾派人去捣毁女真皇陵。带头的是当时的锦衣卫南镇抚，现今的锦衣卫指挥使魏良卿和被贬南京的崔文升崔公公。”

“哼，这小皇帝倒是当得好啊。自己老子才刚刚死就跑去挖别人的坟墓。”黎老伯红着鼻头，拿着一只鸡腿啃着，想是喝得有些醉了。

“这事在朝中也有人议论。”钱博衍接着说道：“皇上对外宣称，捣毁女真皇陵是为了断女真龙脉，襄助辽东战事。可不少朝臣都议论，皇上捣毁皇陵是为了找长生不死之药，只不过时间过得久了，也就没什么人再提了。”

朱由检听罢苦笑道：“皇兄自小文韬武略，聪慧过人，曾是皇爷爷钦定的皇太孙。可不知为何自登基以来性情大变。”朱由检沉默半晌又问道：“安姑娘，这世间难道真有长生不死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