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再有三四日便是你生辰。等我忙完手头这阵子,要给你做一个好吃的生辰蛋糕。”长安忽然把头伸到周和以的腰边上,黑暗中,她两眼亮晶晶的,“届时会有非常特别的生辰贺礼,承礼期不期待?”
一个破铃铛有什么好期待,王爷面无表情。
“哼,我就知道你很期待。”长安头埋下去,说话声音嗡嗡的,“这东西啊,我告诉你,全天下独此一只,旁处再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周和以别扭地挪开腰,背对着长安默默躺下去:啧,谁稀罕!
既然决定了拼一把,长安也不怕上门被人轰出来了。稍作三四日准备之后,为避免夜长梦多,长安便领着陆承礼常松等几人,十分直接地敲响了公主府的大门。
长公主的这座府邸,是当初明德帝登基后特意赐给长公主的。
这座府邸听说历经几个朝代,一次次翻修晚膳,如今光看门庭,已然不是一般府邸能及的巍峨与肃穆。长公主府四个镶金大字龙飞凤舞的,听说这牌匾还是当今圣上亲手所书。门前两只狰狞的石狮,雕刻得栩栩如生。一左一右地镇守着门口,足足高人半个身子那么高。紧闭的大门,门槛高出正常人的膝盖当真是,处处彰显公主府的高不可攀。
长安咽了口口水,心中很有几分紧张。虽说她来之前便已然做好了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但此时站在这里,她免不了会觉得底气虚。
毕竟说辞什么的,她张口瞎编,根本经不起推敲。
特意换身干净又不失体面的衣裳,长安牵着周和以就这么站在角门处,等着公主府门房的人出来。
公主府的门房,是一个体面的年轻小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圆脸,见人就笑。一身藏青的小厮打扮,瘦归瘦,看着人很是激灵体面的样子。
门房出来的第一眼就是两人的衣着。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半句不假。长安和陆承礼这般人模狗样的,哪怕面生,门房也是愿意听长安说话的。长安深知与小鬼打交道的手段,上来先塞了一两银子。果不其然,门房的态度更好了,听话也听得更仔细。
长安心中打好了腹稿,此时说的也流畅,几句话就把自己来此的目的交代了。
门房小子见长安行事大方,本还当是府中哪位管事嬷嬷的娘家人。此时听完她的说辞,一道闷雷劈在头顶上,顿时生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他捏着手里还没捂热的银两,手心用力的咯咯响。门房小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大对。心中辗转半天,他默默躬下了腰,小心翼翼地问:“姑娘说得可当真?抱错孩子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您当真没找错人家?”
“小女是打听才来的,”长安自作不知地摇头道,“姑且算来碰运气的。”
门房吐出一口气,骤缩的心口慢慢缓和了。
“这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似乎察觉自己口气太过严厉,小心起见,门房小子斟酌地改口道,“信口开河,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年前家中祖母大病一场,本以为熬不过去,特意将小女叫道身边,将小女的身世和盘托出。”长安却半点不受他威吓,一幅无辜的模样,“她年纪大了,不大清楚小女的生身父母是到底何种身份,只说小女的爹娘皆是京城的贵人,气度非凡,父亲的名字,似乎叫安澜。小女上京打听了这两个月,别的什么都没打听到,只打听到这里曾有位叫安澜的”
“安澜?!”
长安点了头:“对,姓姜,安澜,京城人士,贵人。”
这几句话说出来,门房小子冷汗又飙出来。
长安道:“小女不知什么安澜,这两个月便一直在打听叫安澜的人”
“姑娘当真不知安澜是什么吗?!”门房小子激动的嗓门都劈了。
安澜可不是名儿,那是他们家已过世侯爷的封号!
“小女身上有一块玉牌,听说是娘亲亲手挂小女脖子上的。”长安避而不答,径自道,“那乡间妇人虽仓促之间换了人,却没来得及取下小女的玉牌。”
门房小子只觉得,手心的这枚银子颇有些烫手。
他小心翼翼地睨着眼前的少女,只见这少女哪怕衣着朴素,样貌气度却不像一般人。他年纪没见过已过世的侯爷侯夫人,不知两人相貌。但可以肯定的是,府中那位郡主,跟长公主是丁点儿都不像的。他一时间想信又不敢信,心中几番辗转,拿不定主意。
若府中那位天之骄女的郡主当真是个假货,真郡主却被丢在乡间十四年,且不说这其中曲折到底要如何。就说这真郡主进了府,那可是要翻天的!
“不若这样,小的先进去给主子报个信儿,姑娘先稍等片刻?”
门房小子心口怦怦跳,觉得自己机会来了。若这位当是真郡主,那他今日报的这信儿卖的这个好,可就是登云梯!!
长安点头,“你且去吧。”
门房小子不敢耽搁,忙不迭地就往府中冲。
就在长安焦灼地等待之时,一群人不知打哪儿冲出来。在两人猝不及防间,一麻袋将长安从头套到了脚。周和以虽有察觉正要动手,身子却跟不上他的反应,正要暴起呢,后脑勺便遭遇了两下重击。
只见周和以额头的血飙出来,他晃了两晃,整个人轰然地倒在了地上。
而套住长安的麻袋被人扎紧了口子,装进台阶下的马车里,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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