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一进府邸,便见长孙顺德一脸愁容的奔向自己而来,还没等长孙无忌开口,就被长孙顺德一把拉到书房,将今夜所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哎!”
一声长叹从窗苑传了出来。
昏烛下,此刻的长孙无忌各种矛盾的心情涌上心头,痛苦地绞缢着他,苍白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可肩膀却在烛影下不自觉的抖动。
“你可知我在回府的路上撞见了谁!”良久,长孙无忌开口道。
一旁的长孙顺德好奇道:“谁?”
“不良帅!”
长孙顺德感受到一股杀意袭来,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丝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长孙无忌将不良帅所说的完完全全的重复了一遍,长孙顺德脑海里将今夜之事一联系,顿时一阵骇然,颤抖地叫道:“莫不是观音婢是被不良帅所救,而不良帅该是看到了观音婢有些不雅之事,这才来提醒。”
长孙无忌似乎也是如此所想,点头道:“提醒……哼!怕是威胁吧,不过,我奇怪的是观音婢一向洁身自爱,怎会有不雅之事,更何况……”
长孙顺德黯然垂下眼帘:“观音婢被下人发现时,衣衫确有些许不整。”
长孙无忌一听这话,脑袋像霜打的茄子叶一样直往下耷拉,脸上罩了一层阴云,心里的这份怒火越烧越烈!
“查!给我查出来到底是谁。”
长孙顺德点了点头,忙开口道:“那观音婢呢,要不要看管起来,禁足府邸?”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思绪繁复:“不,”
书房里的长孙无忌拧着眉,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沉坐了一夜。
再看李青云被那神乎其技的黑衣人吓了个半死,逃命似的回到唐府,又累又饿,胡乱吃了几口,倒头就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谩骂声就逼进了耳朵,骂声一止,鞭子就落了下来。
李青云被鞭子直接抽醒,一睁眼,象马园三总管那张鞋拔子脸就映入眼中。
“狗奴才,还在这里睡懒觉,看老子不抽死你!”
细长的麻丝长鞭浸透了油,挥舞在一个武者的手里,其力度不言而喻,刺骨的疼楚让李青云龇牙咧嘴,可李青云虽是求饶,眼中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很快就消失不见。
“辱我者,必杀之。”
李青云喂养的踏雪乌蹄独处单独马窖,这并非只是因为踏雪乌蹄是郡主的心爱之物,更重要的是这踏雪乌蹄乃是西域宝马,心气极高,它若吃食,其余战马皆是站立一旁,不敢上前,时日一久,其余战马必然消瘦损膘。
李青云刚行至马窖前,就听见那匹踏雪乌蹄就嘶鸣起来,李青云不敢耽搁,忙跑上前去,查看究竟。
只见马窖内,踏雪乌蹄腰腹,屁股皆是鲜血淋漓,李青云不敢迟疑,上前查看。
入眼处,踏雪乌蹄脚下泥泞的地面上,一人形模样陷在其中,血肉模糊,只觉得是个人形罢了。
李青云脸色阴郁,眉心微动,心似波涛中的小船起伏不定,暗想:“这怕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没承想,这踏雪乌蹄岂是凡马,随意靠近的,可又是何人非要致自己于死地?”
“难道是三总管?”李青云苦笑连连,这根本不可能,三总管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随便给自己安个罪名,将自己处死,也决计不会有人质疑。
“会是谁呢?”
沉思良久,李青云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去想了,见四处无人,便想要将尸体处理干净,免得给自己惹下麻烦。
就在此时,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青云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转身躲到了马窖后。
李青云忐忑不安,不知眼下该如何解决,悉索声很快变成了脚步声,情景愈发凶险,李青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脚步声临到马窖外便一下子停止了,李青云意料中的惊呼没有出现,反而更是寂静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是,奴才失误了,这畜牲太凶了,请大人恕罪。”
这声音好熟悉,李青云心头冒出这么一句,好奇心驱使他忍不住从马窖的缝隙里探望起来,可惜两人皆是背对着他,他根本看不清是谁。
两人又开始低声交谈起来,李青云断断续续的听了几句,无非是责骂之类的话,就在李青云都打算悄悄离开时,突然那人谈道:“坏了三公子的事,后果你知道的。”
说着,那人一转身,正对着李青云,另一人跟在身后,两人与李青云仅仅是三步之距,这下,李青云终于看清了,其中一人竟是象马园的二总管,另一人李青云从未见过,肥头大耳的,小眼睛黑溜溜的,总是转来转去,象打着什么鬼点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