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道：“柳家的人，难道说话的时候连模样都不敢露出来吗？”话锋一转，微微点头，“也是，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确实是没脸见人的。”

“死到临头还多嘴多舌！”

那人大怒，挺剑再度攻来。

林啸哈哈大笑，知道了敌人的身份之后，他心中大定：“林某乃苏州捕快，柳家虽势大，却不见得能一手遮天！”

那人长剑倏止，目光森然：“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们还不了解咱们这些做捕快的辛苦，每天都得按时点卯，不然就会被克扣俸禄。”林啸道，“赵大人对林某印象较深，若是一日不去，只怕这份差事就得没了。”

他笑了笑，道：“不过就算林某无所事事，柳家也应该会提供点帮助吧？”

那人冷冷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把你杀了，很快就会惊动知府大人，是么？”

林啸道：“文家覆灭，柳家难道还有敌手吗？就算知府大人还记得林某，知道了林某的死讯之后，想要上柳家理论，应该也只会给林某讨个棺材吧？”

那人的目光更冷。

他在计算得失。

杀死一个捕快没什么，但是得罪一方知府，这件事可就不能随意无视了。自古江湖与庙堂泾渭分明，以武犯禁者时常有之，官府对于武林人士多怀嫉恨之心，柳家虽然是一方霸主，可是正面与官府交恶，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很聪明。”那人忽然大声道，“住手！”

围攻文飞的那批人闻言，顿时抽身退至那人身后。

事实上这些人心中有苦说不出，和文飞打了半晌，这人就跟一个泥鳅一样滑不溜秋，剑来刀往，根本就没沾到对方一根汗毛。

所以此刻退了回来，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如释重负。

当然，那人并没看出端倪来，不然只怕这些人回去之后就有的受了。

“这一次，就算你们运气好，下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那人道，“林捕头，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他，我必须要带走。”

林啸冷笑一声：“既然你叫我林捕头，你觉得我会让你做这种事吗？”

那人漠然道：“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林啸大怒，文飞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柳纷飞吧？”

那人森然道：“你说什么？”

文飞道：“如果是柳家家主柳寒声亲自派的人，绝对只会下达就地格杀的命令。你带我回去，无非是想让我多受折磨，对么？当初那个被我大哥打败过的……”

“住口！”

那人猛地扯下脸上面巾，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在月光映照下，颇为苍白。

柳纷飞面孔扭曲，刚才文飞说的话，无疑刺中了了他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经。

当初的梦魇，直到现在还没有祛除。

“你记住一点，你大哥的玄武刀法并非天下第一。”柳纷飞冷冷道。

文飞点点头：“当然，本来就没有能挡住别人暗中偷袭的刀法，更没有以一敌众的刀法。你说是吧，柳大少爷。”

句句明褒实贬的话让柳纷飞怒火中烧：“徒逞口舌之利，到头来你们文家不还是输给了我们柳家？你呢，最后也只能像一只丧家之犬四处逃窜！”

文飞道：“没杀了我，是你们行动的最大疏漏！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柳纷飞狞笑道：“没有以后了，因为你很快就要死在我的剑下！”

林啸变色道：“柳纷飞！你敢！”

“只要他听话一点，我自然不会对你动手了。”柳纷飞道，“不过，林捕头，你要是认为柳家是怕了官府才不杀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林啸脸色难看，他知道柳家占据苏州之后，有很多事情即使是知府大人，也需要他们的帮助。

但是挚友之弟即将死在自己面前，自己还能袖手旁观吗？

林啸自认绝做不出这种事来。

文飞将文豪的骨灰交于林啸。

“林捕头，你留下来他们也不会走的，大哥的骨灰就交给你了，希望以后还有见面之机。”

林啸内心悲愤交加，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得接过骨灰，眼中寒芒一闪：“放心吧，有朝一日，我会将柳家这些歹徒尽数送进大牢的！”

“现在，你们应该可以显露真正的武功了吧？”

林啸离开之后，文飞淡然道。

柳纷飞瞳孔一缩，他是怎么知道的？

“很奇怪吗？”文飞轻蔑道，“你们一开始来这儿，应该是得知了我的讯息，但是碍于林捕头在此，不好动手，于是设计让他离开。对吧？如果你们只凭这点本事就打败了我家，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文家了？”

柳纷飞忽然笑道：“不错不错，看来我当初对你的判断有误，难怪鬼手说那份钱不要了，他确实解决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