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榻病卧惊梦醒,绝人路里辟乾坤。
晨风挤过轻掩的窗扇,撩拨得衣袂翻飞。朝阳色暖,映得那娇小玲珑的面庞添了几分坚定与勇气。
对面的少年将唇角顺着清风的弧度勾起,如月的眼弯里载满了碎金,“扶风教从不论出身,只要你肯,定能有一番作为。圣主与癸殿主那边我去同他们商量,此二人甚少问及世事,想是不会疑心;章兄弟与那位小兄弟待你极好,你同他们交代就是了。”
慕容覆抱拳,“劳师兄挂心了。”
“无碍。”交天枢轻笑,“你去躺到石榻上吧,我来为你施针。这寒毒虽不致命,却也是不好受的。”
五根纤纤银针落下,入皮肉无觉,只见榻上人儿的柔滑肌肤上渗出层层细汗。
待汗珠铺满,那人便拾了针。
黑血如泉涌,他也不见止,只伸手用布子轻轻拭去。
直到不再有液体冒出,寒意顿消。
她略有些困倦,只微微将眼皮扯开一条缝,“多谢师兄!”
他勾起唇角,淡声道:“举手之劳罢了。”
见她合眸睡去,他便抬手将被子为她盖好,轻轻一叹,向练武场走去。
此时章勺还在队列的后方张牙舞爪,惹得不少小师兄偷笑。
交天枢轻笑一番,信步上前,以玉笛挡下他的臂,“章兄弟,不想你还真鼓弄上了。”
章勺挠挠头笑着,“我瞧他们这一抡一提地还真有意思。
对了,慕容兄弟怎么样了?”
“她无甚大碍,已经歇下了。还有件事,劳你告知她同屋的那位小兄弟。”
“什么事包在我身上!”
交天枢拉着他到了无人的林间,低声道:“慕容兄弟的身份有些特殊,不宜教外人知晓,故而改姓了‘容’,从今往后她便是‘容覆’了,你们可千万记住。”
章勺拍了拍胸脯,“那是自然!无论叫容覆还是慕容覆,都是我章勺的好兄弟。”
……
绝云堂清风殿内。
“天枢,此一去可有收获?”
殿中央立着一个紫罗赤纹袍的男子,乌发散于身后,天蚕金丝的绣纹在昏暗的光线中隐隐闪烁。
交天枢俯身环臂,“回师父,如师父所料,那章勺果真是一位宿主。”
“哦?你可有看出他是哪一位?”
“徒儿不敢断言,但以其特征来看,其体格精壮、力大无穷,又有遍体的神豹之纹,应是东七宿的‘箕’宿了。”
林长青轻哼一声,“什么不问世事,他不还是忍不住插手了。”
“或许……圣主只是看中了他的本事,想找个人继承他的衣钵罢了。”
“你……罢了罢了。好在我那日在若水之渊救你之时便早早隐了你的宿主特征,不然他可是要抢我的宝贝徒儿了。”
交天枢笑着环臂,“师父让徒儿重获自由,徒儿没齿不忘。”
“我也是看你这小青蛟生得美丽,不然怎会冒着天遣救你……”林长青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章勺的那位小兄弟可有何异常?”
交天枢眸中闪烁了一阵,好在林长青是背着身,不然定要教他看出端倪,“……他只是个寻常孩子罢了,不过是心性略为要强了些。”
“嗯……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