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狼藉,比先前还乱。
一地的竹筐早就被砸烂,地上还扔着一片先前没注意的碎布烂菜,摔碎的坛子让宝七每一步都走得小心,从门口正大光明射进来的光亮,照的宝七眼神一晃。
长长的吸了口气,攥紧拳头忍住身上的裂痛,和熏臭,宝七朝着门外走去。
安静的门外,纵横着数条小路,思索着方才二人离去的方向,宝七望向另一条路……
宝七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会留在这里被折磨了这么久却无人来救,甚至求生不能的被虐。
这根本就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山头,下山的路尤其难走,乱木丛生,宝七只能凭着直觉朝山下急奔。
也不知道这身体以前被折磨了多久,跑一下都感觉牵动着旧伤。
除了自己的喘气声,宝七什么也听不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只有一个想法,老天让她重生,她就要活下去,活下去……
路转山回,终于到了山脚,宝七只觉得这副身体真不顶用,眼神恍惚,看着不远处一个衣着朴素的男性,老伯二字还未出口,变直直朝着面前跌去……
“花嫂子,身体好些了没呀?”
身穿布衣的农妇站在院子里,手腕上挎着篮子,手里拉着对面的妇人。
“好多啦,快进来坐进来坐。惜儿,快把新腌的咸鸭蛋给你李婶儿装一些,刚揭封,最好吃的时候!”对面的妇人听起来声音略弱,却是同样的热情。
“李婶儿来了,您先稍等啊。”一声儿更加清脆的女子之声应和着响起来。
“行行~那我可真有口福了!我就先不进去坐了,我呀,这刚从园子里回来,摘了点儿杏子,这不顺路,就给捎了点儿过来。”
“今年的杏子结的真好,颜色都看着好看!”
“可不是嘛,年头好,还能卖个好价钱呢~哎呦,这丫头,还给我拿这么多,这闺女是越长越俊了,都满十六了吧?”
女孩显然被说得有些羞怯,面色微红带着轻笑,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来年都十七了,还是你李婶儿会说话。”
“哎~这么俊的丫头,我看着喜欢,回头都该找婆家了,婶婶儿我还等着喝口喜酒呢~”
女孩显然更加害羞,面色红润的在一旁收拾着院落,侧耳听着母亲和对方的谈话。
“女大不中留啊,这还仰仗着李婶儿帮忙找个好婆家~这么大了还挑挑拣拣,我都快管不住了。”
有些嗔怪的声音让一旁倾听的女孩咬了咬嘴唇,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应该的应该的,惜儿这丫头长的俊,性子又好,理当挑个好的,你这当娘的,还急着嫁闺女不成~”
二人又接着拉扯了一番,旁边的女子已经不知何时离开,悄悄儿进屋去了。
惜儿在竹簸里挑着方才收到的杏子,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娘~李婶儿走啦?”
“嗯,醒了没?”一声低沉粗哑的上年纪的声音响起,让正在清洗杏子的少女回了回头,声音也跟着压低了一些,
“爹,您回来了,还没有呢……”
刚进屋的人点点头,把手里拎的药包递给面前的女儿,朝着内屋探了探头,
“先把药熬了吧,伤的也够重的。”
女子点点头,应了一声接过去,担忧的朝着同样的方向看了一眼,朝着厨房走去了。
宝七嘴里有些发涩,身上还痛得要死,那些伤口总觉得要裂开,想抬一下手臂又发现没什么力气,只好动了动眼皮,努力睁开双眼。
“爹……她,醒了……”
刚睁开眼眸,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子之声闯入耳内,随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沧桑朴素的面孔,宝七脑中迅速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尽量保持淡定。
“阿伯……”
和善的面容对着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