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盈点点头,笑道:“我也这么觉得。我与你母亲,也算是旧相识,所以想让你去咸阳,也是打着寻找一下你母亲的心思。”
楚鹤离答应了下来,公输盈也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院子。方棠见楚鹤离从公输盈走后,一直坐在石凳上,满脸愁容,一直在思考,也没来打扰。
而楚鹤离,其实主要是在想关于黄如风的事情。公输盈极力不想让楚鹤离去江宁,也没说黄如风去了江宁的事情。公输盈还提到了自己的母亲,和黄如风说的话如此相似。公输盈想让自己去咸阳城,目的怕是不简单。这么多人都在咸阳,若是自己去的话,就是板上钉钉,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楚鹤离摇摇头,不想去想这些。自从看了黄如风的信后,似乎对每个人的话都要多思考一遍。
方棠走下秋千,来到楚鹤离身边,问道:“楚大哥,你真要去咸阳吗?能不能也带我去?”
楚鹤离抬起头,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方棠的头。方棠是担心自己的哥哥。方怿自从离开剑门后,根本就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问从山外回来的弟子,也纷纷说不清楚不知道。
楚鹤离笑道:“若是想去,你得让你师父同意。”方棠自小身子不好,如今虽然没了暖炉,但穿的还是比普通人要多一些,贸然带上方棠,怕是对她身体不好。
方棠扒开楚鹤离的手,无奈的吐吐舌头,道:“师父很好说话的,一定会答应,就看楚大哥你答不答应了。”
楚鹤离又道:“只要你师父答应,我就可以带你去。”
北齐,临淄城,稷下学宫。
天气晴朗,学宫的学生们都在花园里晒着太阳。每个人都坐在草坪上,三两人一组,有说有笑的聊天。而讲堂里,却还留着一个人。
讲堂里坐着一个少年,一身玄黑色金线绣花缎袍,双眉细长,微微皱起,眼神凌厉,眸子仿佛饱含风霜,左手拿书,右手拿笔,正仔细的做着记录。少年人似乎做了很久,仰着头伸着懒腰,嘴里嗯哼几声。今日其实学宫没有课程,只是少年人想多看看书而已。
学宫虽然少了一个韩平仲,但还有其他的夫子,所以也没什么变化。何况北齐谁都知道韩家和田家在争斗,稷下学宫也不好站队,当然不能明目张胆的祭拜韩平仲。
韩婴已经走了快一个月,女帝将朝堂执掌的未出问题,田氏虽然小打小闹,也不好和女帝直接翻脸。虽然韩平仲去世了,可韩婴还是没有回来,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北齐国内仿佛一片风平浪静,其实却早已暗流涌动。
在稷下学宫学习的这少年人明教赵无异,另一个身份是大秦质子,还有个身份是前君赵则唯一的儿子,当今大秦的君上赵傒是他王叔。
大秦天命三十一年,赵无异十岁之龄被送到北齐留作质子,两国自此结交同盟,到如今已经有快十一年。赵无异在北齐有着堪比王子的待遇,在稷下学宫学习,住也住在特地为他修建的驿馆。
大秦天命三十一年,同时也是启化元年。
这一年,前君赵则薨,新君赵傒继位,与北齐的盟约也作无限期延长。换言之,赵无异没有回来的机会。
赵傒与赵则是一母同胞。当年大秦内乱,赵则下落不明,国家大事皆由赵傒说了算,但赵傒坚持不继位。
太初帝末年,赵则在陇右戈壁中被找到,带回咸阳,继位为君,赵傒从此开始了辅佐之路。后来的赵则离奇死亡,也有人说是赵傒所做,再联系赵傒延长与北齐的盟约,相互佐证,但这一切也没有证据。
赵无异在北齐也是人中龙凤的存在,在稷下学宫学习了多年,各项学科均是突出。女帝的父君薨前,甚至告诫女帝,赵无异留在北齐,相安无事,回到大秦,北齐必危。而赵无异,仿佛也忘记了自己是大秦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一样,在北齐国内,生活的有滋有味。但其实一切,只有赵无异自己知道。
空无一人的讲堂里,赵无异将书合上,轻声对着讲堂说道:“那边如何?”
讲堂里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回答着他,说道:“天下布武结束了,获胜的是试剑的拥有者,顾衍七全程未接触那人,徐守真给他算了一卦,而且...此间庄的传人出现了,还有...”
“磨磨蹭蹭的,继续说!”赵无异感觉来人支支吾吾的,不厌烦的吼道。
“各门各派齐聚咸阳城,似乎...”
赵无异轻声笑道:“这些事情,相信我那英明的王叔可以解决。还有呢?”
“方怿回了咸阳一次,带着振武军回来的,君上...君上并没有责罚他,反而又给了他一只军队,让他带去陇右,继续镇守边关。”
“有点意思。”赵无异摸着下巴,咋舌,“徐守真给那人算的卦,什么卦?”
“说是...北上不可南下,南下不可北上,不可任意来往。”
赵无异听此,笑道:“北上不可,南下不可,让他自太白东来临淄,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