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铄本就好酒这醉清风的酒又是天下闻名,而马铄等人不知道的是醉逍遥只在各国皇城内的醉清风有售,而每年也只供应十小坛,所以这价格想想自然也是不菲。马铄以往住在西塞见过西塞的贵人在醉清风买醉迷离,那酒香马铄虽没尝过却也知道定是好酒。今日一看十几样醉字开头的酒,醉逍遥又是用金笔撰写的自然应当是这里最好的名酒,想也没想就点了。这时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妇人款款走了进来:“我当今日出手大方的贵客是谁来的,原来是叶公子啊。”贵妇提了提裙角朝暮云北走去。屋内众人皆是一愣,马铄更是因为喝了一坛子酒有些上头出声问道:“你谁啊?我咋不知道醉清风还有妈妈?”妇人闻言眉头一皱抄起岚全武的筷子就朝马铄扔去,马铄带着酒劲却还是灵敏,大手一抬抓住了飞来的筷子,眉头一皱:“你还有点本事。”岚全武起身道:“夫人实在抱歉,我这兄弟为人粗鄙又有些醉了还请多多担待。”暮云北也开口道:“马铄不得无礼,这是今日醉清风掌勺四娘。”妇人闻言叉腰呵道:“我说呢,一口气在醉清风叫五坛醉逍遥,原来是因为不识货啊。”看着已经空了两坛的醉逍遥四娘无奈摇了摇头道:“真是暴殄天物,我看叶公子今日真是花了冤枉钱。”马铄被说本就不悦听四娘这么说恼了:“将军愿意请我喝酒与你个妇人有何干系,再说了十两银子买我马铄和一帮兄弟的命怎就冤枉了?”四娘一听十两银子扑哧笑了:”哈哈哈十两银子?这五坛醉逍遥要的是十两没错,不过大爷你搞清楚是十两黄金!”“四娘!”暮云北冷声呵道本想打断四娘,谁知四娘嘴快屋内众人皆是听到了。一时间房内静的有些可怕,暮云北唰的站起身来冷冷看了眼四娘:“四娘今日亲自掌勺叶斌感激不尽,只是四娘前来扫兴还恕叶斌不能接受。”抬脚走至门口转头又对马铄道:“看来今日这宴席确实不值,我也是今日才知十三骑只值十两银子。”留下冷冷的话语暮云北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雅间。马铄早就被暮云北的话里的冷意吓得没了酒劲,回过神来狠狠扇了记下自己的嘴:“唉!都是我这笨嘴!”一众人也来不及拿剩下的酒就追了出去。四娘这里也不好受,本来许久就没见暮云北了今日自己巴巴儿地跑来结果对方还不领情,不满的坐在雅间的凳子上盯着吃的干干净净的甜口菜肴小声骂道:“小兔崽子真没良心。”
在暮云北绘制的仙符帮助下罗琪很快便赶到了毓清山所在城镇烟水寒。跳下长剑罗琪朝着毓清门所在天山脚下走去。长剑入鞘的那一刻一抹细微的淡蓝瞬间散开,罗琪自然是没有留意的然而她身后一女子却注意到了这抹淡蓝。罗琪见天山脚下一些身着藏青色的外门弟子正在发放着入山令。罗琪心下一阵欢喜急匆匆的赶了过去,细细做了登记转身准备寻个客栈住下却不知被哪来的一股力击中了脚踝,一下栽倒在地上。罗琪揉了揉发痛的脚踝捡起自己的包裹和令牌正准备起身面前却多了一只修长的手,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蔚蓝道服的年轻男子正笑着看着自己:“姑娘没事吧?”罗琪拍了拍身上的灰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无事儿。”男子微微一笑收回手道:“无事就好,姑娘若是参加选拔今日还需在客栈住下,明日日出在此与一众参与选拔之人在此一同入山。”罗琪正欲谢过男子却被一群朝着男子奔来的靛色衣袍的弟子打断:“玉瑶师兄怎么下来了?”那位被唤作玉瑶的男子朝罗琪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朝自己奔来的几个年轻男子走去:“柏寒上仙闭关,师傅和各位师叔操持天山法阵无法抽身便派我来主持此次选拔。”望着被簇拥着远去的男子罗琪再一次为自己的好运而叫好,看男子的玉佩和道袍颜色应当是毓清门下那位师尊的衣钵弟子。罗琪心中欢喜哼着小曲往客栈走去。“玉瑶,真是让我好找。”一个身着同色道袍的女子朝玉瑶走来。玉瑶身边的一众男子皆是散开,看着女子有些痴。女子生得极为好看,如墨的眉,如月的面,一双杏眼更是如含春露。“凌源师姐。”玉瑶身旁的年轻弟子门纷纷行礼道。女子微笑着点头算是回应,转头看向玉瑶道:“刚刚那位姑娘我也留意到了,似是有人助她前来烟水寒,否则凭她的仙力是找不到烟水寒的。”玉瑶闻言负手微微笑道:“有人相助能寻得烟水寒便也是有缘之人,只要选拔之时不使外力便可。”凌源点头称是也未再多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若自己刚刚没看错那散开的仙力至少也是入室弟子的水平,而玉瑶又似乎对着女子有几分袒护的意味,凌源不禁握紧了拳头。
因为这一张仙符,罗琪就被凌源记恨上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暮云北此刻正在江月宫中生闷气。她怎么也想不到马铄说自己用十两银子买十三骑的命,她的确手刃过不计其数的人可她却也是个及讲义气的人,在暮云北心里飞云骑早就是不一般的存在了,不是金钱或功名所能衡量的。她虽知马铄无心可奈何现下自己小孩子脾气犯了也控制不住自己斤斤计较的心。桃夭端了壶橙花酿替暮云北消食,见她还在气恼便悄悄去库房取来暮云北的古琴放在江月宫殿外的石桌上,又好言好语将暮云北哄出正殿道:“主子若是烦,弹弹琴说不定就好了。”暮云北闻言觉得有道理便点头谢过桃夭,替自己斟上一杯橙花酿,一饮而尽后席地而坐,将手扶上琴弦。琴声倾泻而出却不似往日般清脆,琴调悲切深沉,如漠上枯树下的驼铃响,如破壁残垣上随风摇曳的屋铃,又如高高宫墙内独自漫步女子身上的宫铃声。刚刚奉旨看望过封长雅的封长清本来是打算离开的却被暮云北的琴声吸引而来。驻足站在红墙之外封长清听的有些愣神,若是没记错江月宫的主儿应当是那位有过几面之缘的长公主。“咦?封大人怎么站在江月宫外?”从明香司取香片回来的画眉瞧见驻足在墙外的封长清不禁好奇问道。封长清侧身瞧见画眉微微点头道:“画眉女官。”院内暮云北听见了动静,停住了弹琴的手问道:“画眉与何人在说话?”封长清闻言急忙朝着红墙内行礼道:“臣下封长清搅扰长公主抚琴。”一听是封长清暮云北心头的愁绪也散开了些:“封大人无需多礼,大人为何不进宫门。”
“臣下怕搅扰长公主雅兴,再者臣下无诏进入江月宫于理不合。”封长清淡淡答道。暮云北闻言乐了,银铃般的笑声从江月宫中传出:“也是,这皇宫本就是最该守礼的地方。”暮云北此话倒让封长清听出些许落寞,正想出声安慰墙外那边又响起声音道:“画眉把手中物什交给秋窈,你且送封大人出宫吧,免得引人误会。”画眉领命将托盘放在门口笑着示意封长清随她走,封长清转身朝着墙内又开始扶琴的人儿行礼道:“长公主长清告退。”说罢随着画眉出了宫去。暮云北扯出一抹苦笑,她自是听出了封长清那努力掩饰的不满却也明白当中原由,酌了一口橙花酿继续埋头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