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筑成的望星台上,女子素手轻扬,手下的琴弦灵动翻飞,素色衣衫轻妙简朴,袖边浅银色针线横穿竖网,琢磨出了一个“云”字。
红润的唇瓣轻轻开阖,星野之下,悦耳的歌声仿佛只只调皮的精灵,在这空旷的崖底随心飞舞,映照漫天流光。
夜晚的风沾染了丝丝凉气,吹来吹去的,女子忽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厌烦地唤了一声:“樽月!”
藏于黑暗中的女子应声而来,浅蓝织锦长裙刮过一树矮树,露出那细致乌黑的长发,洁白的皮肤。
樽月走到那女子身边,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明眸似璀星,此时却带着不解:“小姐?”
云花意缓缓起身,她向来就不爱这晚秋的天气,吹来的风都是带着萧瑟的,平白打搅了心情。
云花意估摸着时间,总觉得近日那些崽子们越发的懒散了,一件屁大的小事儿,这么久都做不好,若不是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一定得回去敲打敲打他们。
樽月倒没有察觉出来她的不满意,只是将袖中的书信拆开,恭敬地递了过去:“小姐安排的差事,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云花意闻言轻哼,三两下将信上的说法看了个清楚,她指尖潆漾着浅白色的光晕,樽月不过眨了眨眼,那信纸便化成了细粉,飘到了琴上。
“我在这儿待了这么久,要什么没什么,可把我憋屈死了。”
山野小地,没有她爱吃的爱喝的爱玩的,就连身边的人,也只有樽月一个,想到待在这里的目的,云花意突然泄了气。
当真是上辈子欠的孽债!还不知道是哪时在哪地欠下的孽债!
“小姐,再过三月便该应召回京了,到时候您想玩什么就有什么。”
樽月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背地里做事利落,可明面上也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玩性一点儿也不小。
“吩咐下去,让他们自己夹紧尾巴,要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给我捅娄子,别怪我不讲道理。”
樽月应了一声,便闪身离去,云花意见樽月离开,再次百无聊赖地坐在琴案旁,这琴也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消遣玩意儿,一点儿也没有眼力见。
她怎么看也不是个风雅的才女,不送她些有意思的小物件,非得送什么文房四宝,琴棋书画,这不就是存心膈应她吗?
云花意轻啧了一声嘴巴,纤手刚碰上琴弦,琴案旁的一块血玉忽然发出一阵耀眼的紫光,玉是看不清材质的神玉,此时红紫相衬,无比耀眼。
“可算把你给等来了!”
云花意怔了怔,随即便笑眯眯地将血玉捏在手中,纤白光影一闪,望星台上再无倩丽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