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玄武随即对六人说道:“方才教你们的演示一遍。”
展昭昭退出首饰店,玄武才又转过来对空荡的门口愣神,影自行现身跟上展昭昭。
展昭昭对影展了一个笑,一如她刚认识玄武时生疏又不失礼节:“你有什么事?”
“你就这样放弃了?”
“我没有放弃。”她给影看手臂上的镯子,“契约还在,关系没断。我小时候喜欢过很多洋娃娃,每次有新的,都会把旧的放一边,或者捐给山区没玩具的小朋友。人心本来就很善变,就像你以前很讨厌我,现在都开始,开始可怜我了。”
影不喜欢展昭昭这样故作轻松强忍的样子:“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
“问什么?我也没问过他那时为什么执着于认我做女儿,你应该比我更能理解‘缘来则聚,缘去则散’这句话。父母兄弟,爱人子女,生老病死都逃不过缘分来去,何况我要跟顾诚炫结婚,本就是打算离开,今次没来对时间,下次来也是要说的。”展昭昭沉静时比她的年龄显得老成,她已习惯相遇和分离,也了然她命中注定六亲缘薄:“我还约了人,先走了。”
影回首饰店,径直走过玄武面前,跃上屋顶躺在瓦楞上,看天边游浮的几片云彩缓慢移动,清淡随意。他第一次发现展昭昭看似热闹的虚像之下,有个清冷孤寂的灵魂。
他看云看累了进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再出来时正对上进来的玄武,他举杯对玄武道:“这些,以后没人喝了。”
玄武目光随他走动到小院里的身影:“她说什么?”
“那些话,她下次来会自己告诉你。”影理解了展昭昭为什么喜欢纯牛奶那么清淡的味道:“我要是能够像她一样放得下,五百年也该悟道了。到时限后,你不会再想见到我,我想跟着学学做人,不至于被得不到的空虚折磨。”
玄武似对影说,又似自言自语:“她就这样放下了。”
影对玄武的做法极其不认同,苦于无力反对,嘴角提起一点笑:“你早做好她会疏远你的准备,何以她放下你又这般失落。你比我了解她,她不是会祈求怜悯施舍的人,倒是个有骨气的人,以往是我看低了她。”
不论展昭昭平日怎样夸张的装扮自己,眼里永远有抹化不开落寞,如向晚的青石街道,又如无人欣赏的黄昏日落,赤诚而坦然的向人展示生命被撕裂般的美好。寂寥蕴藉的美丽,总会让人心细细密密的疼。
玄武回到冷清空旷的内室,低垂下眼眸,沉郁叹息:“她是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