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昭对裘聪明简直恨铁不成钢:“你看过资料应该知道,方晓媛的家人没有出份子在我们的工钱里,方晓媛换了魂魄,身子还是方晓媛啊,而且我还送她一个孩子,一来一去两条命,她不得付我劳务费。”
“她能有多少钱,方晓媛比你小,能有十几二十来万积蓄到头了,你不至于要等到她继承父母遗产再收钱吧。”
“我的确准备放长线,从下个月开始,每月付我们五千,分三十年还清。”
裘聪明拿出手机用计算器算了一遍:“一百八十万!够她买套房的呀。”
“房有命要紧?有孩纸值钱?”展昭昭打开一辆共享单车,骑在上面同裘聪明算账:“我连怎么给她赚钱的法子都想好了,让她把存款给我表妹,当二十万算,一个月多的时候能赚两万多,再少不会到一万以下去。减去给我们的五千和房租,她能留下三四千做生活费。多的钱让她存下来,继续让我表妹给她赚钱去,她要是愿意每月付七八千,我可以给她减免个五万十万。”
裘聪明从展昭昭的妆容底下看出黑眼圈,感情她昨晚一宿没睡在算钱。展昭昭有个表妹做民间借贷,非常有诚信之人,跟裘聪明借过一次钱周转,说给多少利息就给多少,当然去讨债的时候也是如此,说好了剁手指绝对不砍脚趾。
“钱拿到手,你那份我不会少你的,毕竟是我们两一起进封印救人,五千里我拿三千,给你两千。”
这个钱有点黑,但是金钱面前,裘聪明也没什么原则,只是稍作客气道:“你哪怕给我一千,我也高兴。”
“八百,成交。”
裘聪明又被套路,朝骑远的展昭昭喊:“一千。”
“两百块手续费。”
裘聪明扫码另一辆共享单车,恨恨的觉得展昭昭的心黑成煤渣子了。
老街是弯的,建造的时候跟着河流的形状走。一条路,一条河同样的形状用一排老房子隔开,平行的延伸到远处。但人的视线会被隔断,二十米外就是一个弧度,再走二十米又是一个相反的柔和转弯。
展昭昭站在街口踌躇徘徊超过十五分钟,她有阴影,万一眼前的一切是更加逼真的幻境呢,假老板还是在首饰店里等着她,一进门就挥出爪子把她掏心挖肺。
又过十五分钟,她终于心一横往首饰店走,因为她困了。算钱是附带项目,真正让她失眠的依旧是白静讲的灵契。玩手游都抽不到好卡的她十分怀疑白静所说的一切,可是她确确实实跟玄武订过契约,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人民币玩家,金钻VIP外加开挂能够形容。一路走着,一路留意两边住户,她过于警惕的左顾右盼,反倒引得生炉子,剖鱼洗衣服的中老年人全都开始注意她。
直走到拐弯的大雨棚下,她深仇大恨般记下门牌号,一路小跑进首饰店立刻问114行政执法的电话,然后大篇大论的投诉,对方答应立刻过来实地查看,一星期内处理,她挂掉电话决定要是不拆除,就打市长热线投诉行政执法。
打完一看老板不在工作台前,站在木架子旁朝院子里喊了两声也没人搭理,她远远的瞧工作台上的物件,没看到老板之前在雕刻的玉石。
坐到中间宽大椅子上,摸摸扶手,摸摸椅子上的雕花,等老板等的百无聊赖。封玉兰对展昭昭从小教育严苛,四岁时一个小姐姐给她几张花纸,她拿回去被封玉兰打了一顿,并且带着她上门去还给人家。从此以后她再没接受过别人给她东西,一直到小学毕业,同学间互赠礼物,她还战战兢兢的不敢拿回去。因而对未经允许擅自看别人东西这条家教,她至今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她好奇心再旺盛,对架子上列满的盒子一点兴致都没有。
眼睑不听使唤越垂越下,她干脆脱掉鞋子躺下。首饰店周围设下结界,安静异常,她认为幻境不会真实到行政执法都有,普天之下,她能去的地方再没有比老板的首饰店更安全的,便踏踏实实放下心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