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在老太太身边诊脉的大夫起身道:“几位若要吵还请出去吵,别在这里吵着老太太养病。”
听到这话,裴祚侖连忙住了嘴,拉着大夫的衣襟问:“我母亲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到底严不严重,需要什么药,注意什么?”
大夫瞧了瞧裴祚侖那着急的神情,安慰似的拍了拍裴祚侖的手,不留痕迹的抽出手来道:“咱们到屋外去说。”
裴祚侖慌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大夫您请!”
裴子晗因着来得太晚,即便是想要靠近病榻站着,也着实离门很近,也就实实在在的把大夫的话听在耳朵里。
“令堂这病是急症,敢问令堂今日里是否总觉得咽部不适,唾液增多,或者流啖头晕恶心等症状?”
“母亲近几日总说是心悸,偶尔瞧着气促,四肢冰凉,还嗜睡。至于大夫您说的症状我倒是在不清楚。”
“如此倒还更麻烦了,”大夫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叹息,“我原本瞧着令堂面色尚可,并无苍白之相,却没想到令堂的病症倒是如此之重。”
“我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令堂得的是晕动症,按理讲向令堂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当真没理由得这个病,”大夫有些好奇的询问,“令堂今日出过门没有,或者跑跳什么的没有?”
“母亲腿脚不好,平日里只坐着躺着歪着,走路都要格外小心,跑跳出门都是不可能的了。”
“如此……恕在下学识短浅,着实不知道令堂为何会得此急症。听大人刚才的用词,大人曾经也学过医吗?”
“不曾,只是亡妻生前和在下嘟囔几句而已。”
“实在抱歉。”大夫听此话连忙作揖赔罪。
“十年了,也习惯了。不知大夫打算开什么药方,需要我们准备什么?”
“准备倒是不用,我瞧着这些东西贵府都应该有,”大夫一一嘱咐道,“一会儿叫屋子里的人都离开,打开房门也支开窗户,让令堂闭目仰卧,坐位时用枕头支靠在头部,让府里的丫鬟婆子经过老太太院子的时候脚步都轻些,要时刻保持屋里安静且通风良好。”
见裴祚侖一一点头都应下了,大夫这才放心的继续嘱咐:“若老太太闭目养神之后依旧觉得浑身不舒坦,就给她吃些生姜,片的丁的块的汤的都可以,怎么方便怎么来。若是令堂受得住,直接上去咬都成。”
这话一出口听得裴祚侖连连摆手:“我家母亲最不得意生姜这东西,若是直接生咬,怕不是要了她半条命去!”
大夫听罢冷哼:“若您就这么惯着令堂,令堂早晚要被她自个儿作死!”
裴祚侖听着觉得问题不小,连忙打着包票:“一切都听大夫的。”
瞧着裴祚侖的模样,大夫这才继续道:“若是令堂觉得恶心就给她喝薄荷茶,尽量让老太太吃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少吃点自己不喜欢的。另外饮食要清淡些,凡是其中含香料的都不宜太多,过油的东西也尽量少吃,以防恶心。”
大夫说罢听了笔,看了看自个儿写的药方,这才忽然想起吃酒这等子事,连忙问道:“老太太喜欢吃酒吗?”
“喜欢,母亲最是喜欢喝酒的,喜欢得不要不要的。倘若哪一日没了酒,就茶饭不思的,觉得日子都少了许多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