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聂绝手握磨得锃亮的门把手推开了破旧糟烂的栅栏,身形缓缓走进院内。
“咳咳咳!”
忽高忽低的咳嗽声击打在聂绝的心头,老秀才这些年咳疾愈发严重,有些时候,还能咳出血丝。
聂绝推开那脏棕色的房门,屋内昏暗无比,聂绝缓步走到床边,坐在床头,看着满脸黑斑,皮肤褶皱越显苍老的老秀才。
“师父。”
聂绝轻声叫道。
后者缓缓睁开那浑浊的双眼,透过一丝丝光亮和那灰白色的脏乱鬓发,看到了聂绝的脸庞。
“我看你眼角带泪,咳咳咳!”
“瞳染血丝。”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候。”
“咳咳咳!”
老秀才抬起棕褐色的手臂,用瘦若鹰爪般的手掌拉了拉身上盖的棉被。
纵使棉被已然千疮百孔,棉花四出,脏乱的床榻已然是几个月都未曾洗涤。
并不是聂绝为徒懒惰,而是老秀才已然不能动弹,聂绝也只能将屋内打扫干净,唯一的一床棉被也给老秀才拿来,二人的生活过得十分艰辛。
“师父,情为何物。”
聂绝低下头,沉默不语。
“曾经。”
“曾经的情,是两情相悦,满心欢喜。”
“咳咳咳!”
“而如今,便是门当户对,媒妁之言。”
“父母为大,为子皆从。”
“咳咳咳!”
“呕!”
老秀才猛的咳了几下,不由得呕出些胃酸。
“师父!”
聂绝连忙扶住老秀才的手臂。
“呕!”
老秀才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巴,尽管如此,口中涌出的鲜血还是溢出手掌,丝丝滑落在棉被上。
“师父!”
聂绝惊呼!脸上尽是担心。
老秀才用棉被抿了抿嘴上的鲜血,那浑浊的双眼也有些迷离。
“为师时日不多,你切要记得!这个世间!如今能让别人听话的,唯有高位者!”
“若不想成为一个下人!”
“你只有考取功名!”
“不能随波逐流!”
“要做自己!”
“最重要的!”
“就是要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