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重要？黄泉末路的永生花是轻易可以得到的吗？于你而言，讨阿姐欢心难道比你的性命还重要？”墨寻冷眼看着南淮，额头隐隐露着的青筋表明着自己的恼怒。

“墨寻，你知道的，我不是为了讨阿一欢心，我只是想让她开心一些。”南淮脸色正色了许多，说出的话透着些清冷。

“南淮，莫非你当真以为阿姐不识得这黄泉末路的永生花？你可知道，我书阁中的大多数书都是阿姐赠与我的。当然，那本《彼岸遗》也不例外。”墨寻冷瞥着南淮，嗤笑而语。

墨寻话语刚落，南淮神色不似最初那般柔和淡然，有着明显的惊愕。不过，惊愕之意也不过片刻，片刻后便又如往常一般清冷。但是尤为不同的是，整个人有着不同往日的低落。故而连带说出话都有些自嘲的感觉，“竟是这般吗?原来阿一都知道。”

南淮这番神色是墨寻从未见过的，就像是忽然间被抽走了精气神儿。

墨寻本想继续嘲讽南淮，可面对垂头丧气的南淮，墨寻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落忍。故而，只得压下心中的不满与怒火。

思量许久后，墨寻轻声开口：“南淮，我虽随性自然，可也懂得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墨寻你有执念吗？若你有执念，便会懂得我所做的一切。”没有墨寻想象中的恼怒，也没有墨寻想象中的烦闷。南淮语气清淡，可说出的每一个都掷地有声，狠狠的砸在了墨寻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墨寻知道涅凰于南淮而言，是南淮心中的执念。执念入血浸骨，不可轻易改变。可是不管于涅凰而言，还是于自己而言，其最终的归属都不会有太好的结局，四极之地消失的其他人便是前车之鉴。法力再高又如何，大德之神又如何。与洪荒相比，与混沌相比，神不过蝼蚁之辈。所以不管是为了南淮，还是为了涅凰，墨寻都希望南淮能从这份执念中解脱出来。

“我不懂，亦不需要懂。南淮，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怎么样便会怎么样。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领，万事万物也不可能永远都随你的愿。这便是世间万物最悲哀之处，你也无法逃避。”墨寻话语之间透露着明显的讥讽，也不知道这份讥讽是对南淮而言，还是对自己而言，亦或二者皆有。

墨寻话语落地许久后，南淮都没有说些什么，就在墨寻想要再次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南淮忽然说道：“可是墨寻，就算万事万物都不能随我愿，可我总归是要做些什么的。若什么都不做，于我而言才算是悲哀。”南淮目光如炬，言之灼灼。

听闻南淮这般说道，墨寻长叹一口气后摆了摆头，苦笑着说道：“南淮，你当真是药石无灵，无可救药。”

南淮勾起嘴角，眼神晦暗不明，心中暗想：早已无药可救，亦不需要救治。执念入血浸骨后，执念便是最好的药。

庭院内，阳光正好，树木沐浴于阳光之下。树影之下阳光斑驳，甚是好看，一切都显得特别的美好。除却日间的风较午夜有些狂野，打得窗扉有些作响。

不知何时，墨寻已离开了，房中只剩下了南淮一人。若南淮未曾记错的话，墨寻走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愤懑的感觉。于墨寻相处许久，南淮深知墨寻的脾气与秉性。在南淮的过往中，墨寻亦师亦友，亦是亲人。所以南淮知道，无论墨寻的行事做法如何，其最根本还是为了自己。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听别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想法的，心都不受自己控制，怎能作出有利于自己的判断与选择。

心之使然，粉身碎骨亦毅然。